副本-独孤天下（10）

张黎妤张大小姐的脸从来都是好看的，明艳当中带着淡淡的妩媚，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最是勾人。她一身张扬的红裙俏生生的在那里和人玩闹，整个人都透着明快和活泼。漂亮，漂亮到了骨子里。

上来的宇文护停住了自己的脚步，跟着他上来的哥舒也被迫停了下来。他就站在楼梯口，看着女人明媚又艳丽的模样，忍不住问了一句：“以前怎么没发现清河郡主还有这样让人移不开眼的时候？”

宇文护身后的哥舒也不好接话，而且这话他也没办法接啊。从前，宇文护总是嫌弃清河郡主这，嫌弃清河郡主那的，一颗心、整个人都追着那个独孤般若身后跑，哪有心情和工夫正眼看看自己发妻的模样。这时候和离了，宇文护来欣赏人家来了。

要不是宇文护是他哥舒的亲主上，他都忍不住翻个白眼问候一句：你是有什么毛病吗？

但是，事实上就是，这样的话他就不能说。所以，哥舒忍着，默默瞅了一眼兴趣盎然甚至有点变态的宇文护，再次移开了眼，默不作声。

“清河郡主好大的胆量啊！”宇文护突然出声，成功让张黎妤收起了笑容。

她转过身来，木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地冷刺他：“太师谬赞了。论胆量谁比得过您和独孤家的女公子啊！简直是我北周并列的第一人，有勇有谋，举世无双。”

亲眼见着张黎妤的变脸，宇文护心里也不大痛快，耳朵里自动过滤掉了她讽刺的话，上前了几步站在了她的面前，莫名道：“怎么不笑了？”

张黎妤皱了一下眉头，斜了一眼宇文护：“为何要笑？”

宇文护插着腰伸长了脖子，在她的脸颊旁边轻嗅，而后深吸了一口气。张黎妤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好香啊。”宇文护闭着眼睛，就像是在吸食五石散一般，脸上的表情实在是令人难以直视。

张黎妤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刚好撞上了身后高长恭的前胸。高长恭顺势扶住了她，他的手放在她的腰侧，不动声色地护着她。张黎妤默默握住了高长恭的手。

他以为她在害怕，便下意识地回握，好似在安慰她、安抚她。

“宇文护，你到底有什么事？”张黎妤有些不耐，自然不愿意给人好脸色。

宇文护听到声音睁开了眼睛，上下仔细端详了一番面前的女人。他垂下眼帘，刚好瞧见了两个人握在一起的手。他心里莫名有些不悦，他的视线落在了张黎妤身后的人身上，站直了身子，以一种奇怪的语气说着：“郡主身边的婢女倒是没有见过，平日里不是带着挽歌吗？”

“本郡主爱带着谁就带着谁。”就像是话里有话的警告，她睁着眼睛，瞪了宇文护一眼，“我愿意喜欢谁就喜欢谁。”

“元清河，你好大的胆子！你怎么敢！”

“本郡主如何不敢！”张黎妤公然与他呛声，“本郡主出身元氏，从前朝起就身份显贵。不然太师的叔父也不会带着太师三番四次来我元氏求娶，婚嫁时还说些可笑的欢喜之言，甚至立下毒誓。发誓一生绝无二色，否则就绝后早亡。”

她笑了起来：“我觉得现在太师已经做到了。你宇文护现在，不就是绝后吗？”

“元清河！”

“你除了和我大小声还会干什么！”

说罢，张黎妤话锋一转，语气里示了弱，但是说出的话还是那般尖锐。她说：“哦，我忘了。太师还会虐杀原配给独孤般若腾位置的。”

宇文护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的，很是好笑。

清河郡主锋芒毕露的样子让哥舒再次吃惊，毕竟从前在太师府的时候，清河郡主就是一颗心扑在太师身上。立志要做一个贤妻良母，在宇文护面前永远是温温柔柔、听话体贴的样子，对着那些觊觎太师的女人才会锋芒毕露。现在......不得不承认，清河郡主真的是变化很大。

张黎妤抬步要带着人走，宇文护却伸手拉住了她身后的人的手腕。

“郡主的这位侍女眉眼倒是有些熟悉呢？”宇文护不是故意这么说，而是真的对这个人的样貌有些眼熟，只不过一时之间实在想不起来他是不是见过、在哪里见过。

宇文护的动作和这一句话，彻底惹恼了张黎妤。她一把拍开了宇文护的手：“我说了，别碰他！他是谁，都不关你的事。管好你自己和你的小姘头再说吧！”

她用力地推开了挡在面前的人拉着高长恭的手，径直离去。

宇文护就在后面看着她的背影，熟悉的香气再一次在他面前飘过。只是之后，他感觉得到自己的心脏猛地一收缩，短暂的剧痛令人无法呼吸。他抓着胸口的衣料，面色痛苦，额头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哥舒赶忙上前扶住了宇文护。

好在，宇文护疼痛的时间不长。只一会儿的工夫就恢复了原样，他大口喘了几口粗气，喃喃自语：“难不成真的是我娶她时的誓言应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