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敏亨带着黑白无常消失在黑暗里,刚才还有些喧闹的牢房再一次安静下来。
赵俞元靠在栏杆上,力气已经消失的差不多了,勉强还可以支撑着说几句话。
郑在玹大手一挥,紧锁着牢房的门就被打开,郑在玹牵起赵俞元的手,想要再过渡一些法力给她,帮助她缓解痛苦,但却被赵俞元出声制止。
赵俞元殿下,莫要再为我过渡法力了,我一将死之人,怕是会浪费殿下的良苦用心。
郑在玹眉头紧锁着,伸手扼住赵俞元憔悴的脸,神情变得哀伤了几分。
郑在玹你永远都这样
郑在玹遇到事只想着自己承受
赵俞元努力的挤出一个微笑,干裂的嘴唇一张一合的回答着郑在玹。
赵俞元这一点我是向五殿下学习的
赵俞元五殿下和我一样,也是痛苦时默不作声的人。
我们从来都一样。
牢房内一时无言,安静的气氛弥漫在二人之前,不知什么时候,赵俞元有些受不住,闭着眼安静的依偎在郑在玹的怀里。
郑在玹坚实有力的臂弯让赵俞元感觉到无比安心。赵俞元捏起一小缕郑在玹的银丝放在手中摸索,心里越发的悲伤。
这满头的银丝,大抵也还是因为自己吧。
回想起从自己那一天离开地府去给罗渽民送玉佩开始,一切好像就变得不同了起来。
在那之后发生的一切都毫无缘由,也无声无息的改变了赵俞元的鬼生。
郑在玹紧紧的将赵俞元拥在怀里,表面上风平浪静,但心底早已五内俱崩。
郑在玹赵俞元,本王向你保证
郑在玹只要本王在
郑在玹没有人能伤你一分一毫
郑在玹我定会护你周全。
…………
后面的语句,赵俞元已经听不清了,意识消失的前一刻,只看见郑在玹的双唇一张一合,似乎说了三个字,赵俞元缓慢的闭上眼,心里后悔着,早知道有今天,当初就好好跟秦媪婆婆学学唇语了,不然,也不至于连消失前最后的一句话,也无从而知。
————
行刑当日,南天门的邢台。
剧烈的阳光映射在赵俞元有些破败的裙摆上, 赵俞元的双手被两根粗大的铁链锁住,而她整个人早已经失去意识,任由着两个天兵按着她跪在刑场的中央。
行邢的现场人不多,除了刽子手,也就是负责巡逻的天兵,和坐在轿辇之中的中本悠太。
太阳正悬挂于九天之上,时辰将至,中本悠太幽幽的从轿子里出来,委身在赵俞元面前,修长的手钳住赵俞元苍白的脸,薄唇轻吐几字。
中本悠太再见了,弦月。
中本悠太 起身时,长臂一挥,刽子手便立马会意,沾染了无数罪孽血液的开天斧,高高的悬在了赵俞元的头上。
“时辰已到,行刑。”
随着一声令下,那硕大的斧头就向着赵俞元的头看砍去。
只听砰的一声,一股强烈的气流从赵俞元体内迸发而出,将就要落下的斧头弹出数十米远。
血红色的烟雾犹如惊涛般从赵俞元的身体里涌出,将她整个人簇拥起来,冲天的煞气让原本还晴朗的天空瞬间压住,太阳正在一点一点的被腐蚀,狂风呼啸着将刑场上的一切都摧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