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口

　　“上巳节”最热闹的便是逛庙会。每逢三月三，各种小商贩就会在街上摆起摊位，一眼望去就像是一条长龙，玩龙灯、舞狮子，家家张灯结彩，燃放爆竹，热闹非凡。

　　“前来送荔枝的金家门生说归期不定，只是金公子心里惦记着公子，所以才提前让人送来。”锦书见尺素和几个同行来姑苏的门生抬着荔枝走进来，连忙走过去搭把手。

　　这东西红艳艳圆滚滚的看着就精贵，不小心磕了摔了，公子就是不会责怪他们，他自己都会心疼。

　　可恶！都这么久了，还是归期不定，这是在外面玩的痛快不想回来了吧。

　　尺素净手后剥了几颗放在铺满碎冰的盘中，递到聂怀桑手边。捻起一颗果肉，指尖触及到丰厚圆润，一股清香萦绕在鼻尖，轻咬一口鲜嫩多汁的口感在口中爆开，清香软绵，爽口甘甜。

　　聂怀桑一连吃了十几颗，虽然看不见荔枝长什么样，但凭着味道和触感也能猜出长势极佳。

　　唤锦书端来水盆净手擦干，聂怀桑的心情莫名好了很多。世间果然唯美食与美景不可辜负。

　　“剩下的你们分一分，帮我送去给先生和同窗学子们。”

　　“公子不给自己留一些？”锦书看着挂满枝头的果子颇为肉疼，一颗树的每颗果子都记录在册，因为个头大所以总的也就417颗果实。剩下的分出去学子们到手也就每人十来个，蓝先生那边为师是必然要送的，可是关系一般甚至之前说公子坏话的同窗送出去锦书觉得不值当。

　　聂怀桑眉目温和：“嗯，我估摸着应该一棵树结了不少，你们便留个三十左右同院中的大家分食吧，这些时日照顾我也实属辛苦了些，暂且先尝个味儿，日后若有机会带你们去泉州想吃多少就有多少。”

　　“属下不是这个意思。”锦书连连摆手，语气间带着慌乱。照顾公子本就是分内之事，家人能得到聂氏的庇护已经极好，又怎么会奢求更多。

　　“我知道，你紧张什么。”聂怀桑无奈道：“这棵树好生养着日后也不愁不会再生长，先前惦念着它主要是新奇感而已，现下尝过了喜欢也就去了八分。与其把它就这样放着成熟零落成泥，不妨与更多的人一起分享结个善缘。”

　　之前他在书中看到过一个说法，一串糖葫芦值三文，可对于从来没吃过的孩童来说，第一口的价值就值了两文半。

　　当时他看了这个句话觉得挺有意思的，后来发现针对这世间的万事万物都有道理。就如同这荔枝，第一口的感觉总是和其它天壤之别，既然知晓了它的味道，其它对自己的价值和意义也就不大了，毕竟世上水果那么多，总不能当饭吃吧？

　　至于剩下的两分，就是未能亲眼一观它的外形，书本描述和实物相比会差了些意思，等见过了，对自己而言它就不再特殊了。

　　聂怀桑：“这个时间桑葚应该熟了，我明日想吃桑葚糕和桑葚冻。”

　　“是。”罢了，公子怎么说便怎么做吧，不过和公子关系不好的要少分一些，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