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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19版倚天屠龙记改写

张无忌发觉天已大亮,便赶忙起身往东厢房那边走去。

为了方便治疗,俞代岩和殷梨亭都被安置在东厢房靠外的房间里。张无忌到的时候,发现除了两个日常看护的小道童以外,杨不悔和赵敏也早已经来了。

“无忌师侄,你来啦!"赵敏像是全然将昨夜张三丰的叮嘱抛在了脑后,当着杨不悔的面,仍是故意打趣。

杨不悔虽为明教中人,和张无忌却并不如首领和下属这般相处,此时听到赵敏这样调侃,便也捂嘴偷笑。

一见到赵敏,张无忌便忆起方才的梦,竟不敢直视她笑眼。昨夜他与张三丰促膝长谈,将这些年的经历一一道尽。许是因为忆起了往事,才会做下那样的梦。

他被两个姑娘调笑一阵,面上实有些挂不住了,便岔开话头,问道:“俞三叔和殷六叔今日的情况怎么样了?"

“无忌哥哥放心,俞三侠和殷六侠今日都不复之前疼痛了,而且精神也好了许多,这黑玉断续膏果然是名不虚传!"杨不悔看着床塌上的殷梨亭,微微一笑。

张无忌又上前为他们把脉,这才终于放了心。

三人闲聊一阵,张三丰等武当门人和明教众人都陆续过来看望,趁着众人都在,张无忌便将接下来的安排略略说了。

原本他意欲远赴海外迎接义父谢逊,然而眼下宋远桥等人的安危更为紧要,而且如今明教义军正为抗元大业在各地举事,他身为明教教主,自当趁势召集明教各路首领一会。

商量之后,便将此次集会定在了蝴蝶谷,结束之后便可北上大都,而赵敏会随同他一起上路。杨不悔不欲一同前往,只想留在武当照顾殷梨亭。张无忌便安排小昭也留在武当,以策安全。不料一直站在角落里没吭声的小昭,听了这话却并不愿意,教张无忌颇感为难。

他抬眼去看赵敏,却见赵敏被杨不悔拉着去了屋外,当下便道:“你不懂武功,而且手脚上带着铁链,行动也十分不便,我让你留在武当是为了你好,顺便你也可以给不悔妹妹帮帮忙。”

话说到这,小昭也知道自己没有理由跟去,只得低着头又退回到角落里,眼圈却已经红了。

屋外的赵敏被杨不悔拉到了十分隐蔽的位置,尚自疑惑不解,就见她神情扭捏,小脸红扑扑的,想来是要对她说些不能教别人知道的秘密了。

“杨姑娘,你拉我出来不知有何要事?”

杨不悔见她一本正经,不由一笑,道:“你与无忌哥哥关系亲厚,就随他也叫我一声不悔妹妹就好。"

“那怎么行?"赵敏狡黠地眨眨眼,笑道,“我可不像张无忌他这么糊涂,总是不分辈分地乱叫。说不定过些日子,我便要恭恭敬敬喊你一声六嫂了,这一声不悔妹妹可使不得。”

杨不悔面上又惊又羞,对上她了然的眼神,便知自己心思早已被她看穿,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反应。

“六嫂?”

杨不悔再听她喊了一声,这才如梦初醒,紧张地往周围看了看,确定没人听到这才带着几分娇羞道:“赵姑娘,你快别开我玩笑了,要是被人听到,可不得了。”

“你放心,咱们武当可不兴那些迂腐陈旧的做派,大家一定会祝福你们的。你若是担心你爹那边,倒不妨请你无忌哥哥帮忙,毕竟你爹是他的部下,由他出面会方便不少。”

听到赵敏说出支持的话,杨不悔立时高兴道:“嗯,我正有此意。”

这话一说,便是认下了与殷梨亭关系,她自觉口快颇为懊恼,但见赵敏笑容真诚,又不由安下心。

“对了,你还没说你有什么事呢。"

“其实,是关于小昭。”杨不悔远远地往刚才的房间看过去。

小昭?张无忌的那个小丫鬟?

“她怎么了?"赵敏不解。

“小昭这丫头身份可疑,她那时突然出现在光明顶,被我收做丫头,却没想到她却不安分,似乎在寻着某样东西,我爹怕她伤害我,所以才给她套上了锁

链。"杨不悔回忆道,“爹爹怀疑她多半是哪个门派派来的奸细,可是不论怎么逼问她却都不肯说。后来无忌哥哥做了教主,便一直维护她,爹爹也不便多说什么了。"

赵敏思量片刻,想起小昭与寻常汉家女子长得有些不同,多半有域外血统。如果杨不悔说的是真的,那么她倒确有几分古怪。

不过她转念又想起小昭对张无忌心存爱慕,应当也不至于会害他,当下便道:“那小丫头一不会武功,二又被铁链锁着,危害不到明教,也危害不到你无忌哥哥的。”

“我瞧着小昭对无忌哥哥确实很好,可是无忌哥哥对人全不防备,那丫头又颇得他欢心,我就怕他被人迷感了都还不自知。"杨不悔对小昭始终心存顾虑,她与张无忌虽比小时候生分了许多,可是张无忌保全了明教上下,又救了殷梨亭,她对他便满心都是感激,自然也希望他一切都好。

赵敏听到杨不悔说小昭颇得张无忌欢心,心头一时闷闷的,便道:“这话你该去跟张无忌说,跟我说做什么?"

“起先在光明顶,我见无忌哥哥对她关怀有加,还道他是喜欢小昭,不过这两日在武当,我看到无忌哥哥对你的态度,我才恍然大悟。"杨不悔看到赵敏因为自己的话脸色都变了,不禁抿嘴笑道,“无忌哥哥知道我对小昭不好,所以也不会听我的,不过赵姑娘就不一样了,无忌哥哥最是在意你,如果是你说的话,他一定会听从的。”

“我可是他小师叔,他自然得听我的。"赵敏想起与张无忌相处时的点滴,不由一笑,面上显出一副得意的神情。

“我也是见了你之后,才知道原来无忌哥哥也有那么傻愣的一面,不过可不是因为他敬重你是他小师叔的缘故。”

赵敏心念一动,蓦地想起昨晚张无忌与她埋伏在客店外,却险些亲到她的意外。

张无忌大概不知道,她因为这个意外,心里泛起了多少涟漪。

杨不悔看到赵敏双颊绯红,终于有了一丝回击的快意,但见她又故作镇定,知道她一定不会像自己这么冒失地承认。

不过自己倒也并非为了证实二人的关系才说这番话,便又道:“总之,我只是好意提醒,她倒也未必会做什么事。有你在无忌哥哥身边看顾着,就算她真想做什么,你们也好有个防范。"赵敏回过神来,笑道:“张无忌会不会听我的话,我可不知道,不过你是我未来的六嫂,你的话我自然是会听的。”

“好呀,我不来说你,你便又来打趣我!"杨不悔作势要打她,赵敏又赶忙笑着躲开求饶。

“是我错了,六嫂你别生气!"

杨不悔大惊,红着脸捂住她嘴道:"你还说!"

两个姑娘在廊里嘻嘻哈哈地打闹起来,隐隐有笑声传入房中,张无忌听见了,眼中露出一丝温柔笑意。

杨逍略一欠身,朝张三丰道:“小女顽劣,竟在武当清净之地嬉戏喧闹,实在是失礼。”

张三丰却捋须一笑:“杨居士不必放在心上,是我小徒弟平日放肆惯了,没有规矩。”

话虽这样说,两人对视一眼,脸上却都有纵容之色。

午膳过后,张无忌向道童打听了赵敏所居小院的位置,便径直往那儿行去。

她的小院位于后山,是个非常幽静的所在。屋外两三株绿树,一条石板铺成的小路延伸到院内。张无忌轻叩门扉,发现她并没有上锁,推开门一看,就看到昨日那只被折断了腿的小狗正安然地趴在地上晒太阳,旁边还摆着一个余了汤汁的碗,看来它应该也是刚用完饭。

院里搭了木架子,上头晾晒着几件道袍里衣。架子下是各式的花草,种类繁多,却交错长着,显然院子的主人并不经常打理。

张无忌就这样细细打量着小院里的每一处,暗自想象着赵敏是如何在这其间生活着。

“咦?你怎么来了?是有什么事吗?"赵敏从屋内步出,有些惊讶地看着张无忌。她这小院里,除了宋大嫂以外,平时极少有人来。就算是来通传消息的小道童,通常也只能在院外等候。

张无忌身处这个独属于赵敏的小院,又被她这样一问,想到自己来此的目的,便不免局促起来。

“倒也没什么大事,"张无忌抬眼偷偷看了看她,又深吸了一口气,这才从袖中掏出一样东西递给她,“这个给你。”

赵敏看到他伸出的手掌上平放着一根木簪,便笑道:“是簪子。”

她将木簪拿起抚摸其上,还能觉出木头纹理的细腻触感。虽然样子不算精致,可是胜在质朴自然,又带着天然的木香,教她实在喜欢。

“这是你做的吗?”

赵敏眼中带笑,对这簪子爱不释手的模样,总算让张无忌松了口气。他就怕自己做的不好,赵敏会不接受。

“我见你被那个阿大用倚天剑削断了簪子,便只能折了树枝盘发,想来是没有备用的,所以我就做了这个,给你暂时应应急。"

赵敏听了他的解释,笑得越愈发灿烂起来:“真是想不到,你一个大男人竟然这么细心。喏,你先帮我拿着。”

她一边说,一边又像上次那样,抬起手来重新盘发。

张无忌这回却是与她面对面站着,相距不过一步之遥,看到她洁白如玉的双臂在眼前晃动,便不由又想起梦境中被她搭着后颈,一点一点向她靠近的情景。

直到木簪再次被赵敏拿去,他才猛然惊醒,然后飞快地转过身,连连摇头,想让自己清醒些。

赵敏有些纳闷,但还是拍了拍他肩膀,问道:“怎么样?看着还行吧?”

张无忌回过头,却有意退开两步才看向她,见她头上戴着自己亲手做的木簪,又对自己盈盈笑着,心里便是说不出的满足。

“真好看。”

她问的是簪子,他答的却是她。

“原本这次是托大师哥他们回来时给我带新的发簪,却没想到他们迟迟未归,只希望他们别出事才好。"赵敏越过他走到木架前,动作娴熟地收起了衣服。

“敏敏,你放心,有我在,绝不会让他们出事的。”

赵敏回头冲他一笑,也不知是笑他托大,还是愿意相信他的安心笑容。

张无忌有些无措,却又不想就此离开,便跟了她进去,有意想找些话来说:“敏敏,你在做什么啊?"

“你没看见吗?我在收拾包袱啊。”赵敏将收来的干净道袍--鲁好,才道,“不是说好了我要随你一起下山吗?"

张无忌道:“你不必收拾了,我们明教众人在外通常都要乔装一番,以避人耳目。若是你穿着道袍和我们一起上路,岂不是更惹人注目?"

赵敏确实没有想到这一点,她这是头一回出远门,又要和明教同行,自然应当配合他们行事才行,当下便道:“可是除了道袍,我也没有其他衣服了。”

“等下了山后,我便带你去置一身新行头。"张无忌眼里全是雀跃的光,一想到赵敏要换上女装,他的心就忍不住期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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