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被此世父母留下后,嬴月便变成了程府大房的四娘子——程少商。
这十多年来,嬴月一直保持着大字不识几个的草包人设。
她知晓如若让她那位心胸狭窄的二叔母,知道她没被养废,定要生出许多事端,让人厌烦。
如此,还不如直接从源头上打消那位想要闹事的念头。
可就这样,嬴月还是被她送进了乡下庄子。
听着外面不停的叫嚷声,嬴月皱了皱眉看向一旁的莲房。
“莲房,李管妇既叫人做了吃食,那便拿进来。”
“是。”
莲房取回食盒后,便将食盒内的饭菜一一摆了出来。
眼看着嬴月没有动筷的意思,莲房不禁劝道:
“女公子已经饿了许久,就算是再不喜李管妇好歹也要用一些啊。”
回忆起006在与她分离时说过的,程始与萧元漪传来会在半月后归家的消息。嬴月就知道这饭她如今吃不得。
哪怕只有出生时的短暂相处,可嬴月也清楚她这位阿母,就不像是会按传回来的日子回来的人。
说是半月后,说不定现在她和程始就已经归家了。
“你可知为何,月前我高烧不起险些丧命时无人过问,现如今二叔母却派了李管妇亲自迎我回去?”
“还能是为何,定是没安好心。”莲房一想起自家女公子近些日子受的委屈,就愤愤不平。
“许是出了比我这条命,更重要的事儿呢。”说着,嬴月敛了敛身上披着的旧被,看着和她一同长大的莲房,脸上也带了一丝笑意。
莲房看出嬴月是定然不会吃这些饭菜了,有些心疼的看着嬴月。
“要是家主和女君在就好了,他们这些年一直差人送信回来,定然是记挂女公子的,若是他们在女公子定不会被如此欺辱。”
“他们?记挂?”
“这些年,就只凭这几封信的记挂,这天底下还是头一遭呢。”
“只可惜我命硬,不然他们收到的便是我的死讯了。”
话音刚落,嬴月就听见门外李管妇叫嚷的声音重新响起。
实在是不堪其扰,嬴月冲着莲房招了招手,附耳说了几句,边挥手让她照办去了。
当赢月塌出房门见到李管妇时,她便是气急败坏的趴在草木灰中了。
“咳咳...”嬴月抬手挥了挥荡起的灰尘,蹲在李管妇面前。“呦,李管妇?不年不节的,怎行此大礼?”
“四娘子这是故意害老奴摔在这糟粕上的。”听见嬴月的声音,李管妇抬起头,满眼的怨恨和轻蔑。
“李管妇怕是忘了,前些日子我命莲房去告知二叔母,说这屋里呀虫蚁太多,住不得人。”
“但二叔母跟我说了,我是来此处思过的,又不是来享福的,就命我准备了这些草木灰。”
“方才听见李管妇敲门,正是怕草木灰熏着你。才让莲房赶紧把这些东西拿了出来。”
“谁知道你不知礼数,贸然地闯了进来。”
嬴月三两句话把自己摘了出来,顺便还给李管妇扣了顶不知礼数的帽子。
至于她刚才话的可信度?那当然是一句真的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