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明明我才是长女……”
没错,盛敏确实是先王第一个孩子,可是万万算不上是长女。
名正言顺的长女应是明媒正娶的王君所出,也就是盛嬴歌,并不是第一个出生的就是长女。
盛敏哪样都不沾,但她偏偏被嫉恨蒙蔽了双眼,不好好读书,固执的认为自己才应该是长女,整日着某天母上会想到自己,给她长女应该有的一切。
从盛敏嘶哑难听的哭嚎中,她向这儿二人讲述了另一个自己。
盛敏是在先王与太王君大婚之日,一个丑陋的男奴用卑鄙的时段得来的,她的存在是先王和整个王族的耻辱,那爬上先王床榻的奴隶在第二天即刻杖毙。
却在不久后先王诊断出怀孕,即使先王再厌恶关于那个奴隶的一切,由于王嗣不可杀,所以盛敏还是留下了在王宫里当一个隐形人。
也因为盛敏生父的原因,先王与太王君本是没有感情基础的联姻,先王自知有愧于王君便一直宠幸于他,这一宠便是十几年,先后有了盛嬴歌与盛长祁两位王女。
宠爱她们的父亲,也宠爱着这两个女儿,直到先王生命的终结。
而身为耻辱的盛敏,连名字都是下人取的,一生中从没被先王看望过,没有封号,没有父亲。
在所有人的冷言冷语中逐渐扭曲,即使后来盛嬴歌登基为王,念着一丝的血缘关系给她封了一个闲散郡主,指婚了一个清白官家的儿子,另外发配得远远的无诏书不得入宫,眼不见为净。
但盛敏从没有知足过。
“我的名字都是下人胡乱取了一个敏字,而你们!是母上亲赐,一个叫嬴歌,一个叫长祁,都源自上古神话中两个两位千古君主的名号而来。母上对你们如珍宝!对我弃之如敝履,凭什么!还要接受你们假惺惺的恩赐,我不甘心!我明明也是她的孩子啊!”
盛长祁的表情逐渐从玩味变成嫌恶,盛敏无任何天赋也不够聪明,同她讲话一直鸡同鸭讲。
且像是个呕吐物一样不听恶心着他人的上线。
这便是王族血脉森严,不得染指的原因,否则就会生出像她一样无用的蠢货。
都要满门抄斩了,她依然只关心什么公不公平。
她恨着姐妹二人,盛长祁何尝不恨着盛敏,奴隶之女,攀附上了王族姓氏,让她一世英名的母上成为民间茶余饭后的小料。
让她和盛嬴歌正经的长女从出生便被人议论纷纷。
这份嫌恶终爆发,她右手爆发出金属光泽的冷光便冲上前去掐住了盛敏的脖子。
“无耻之辈,跟你死去的奴隶父亲一样低贱。”
盛敏被掐的面色青紫,盛长祁此刻是真的想杀了她。
她们王族,一荣俱荣,由不得他人玷污。
片刻后还是盛嬴歌将她拉了回来,得救的盛敏伸长了舌头剧烈的咳嗽着。
但在盛怒中的盛长祁猛得发现阻止她的人是自己长姐,无处安放的怒气上涌,抬手向她攻去。
“盛嬴歌!你还要留这个孽种到什么时候!你还要我忍到什么时候!”
由于实力上的差距,盛长祁的几招被盛嬴歌轻松化解。
最后双拳都被盛嬴歌单手捏住,即使被冻得打了好几个哆嗦,任然倔强的瞪着自己的长姐和王上。
“冷静了没,身为郡主,还轮不到你来亲自动刑。”
说罢,她凉薄的目光扫向颤抖的盛敏。
“罪人远华,君主脚下行谋逆之事,褫夺封号,降为奴籍,削去姓氏,青史不得留名。”
盛敏震住,瞳孔涣散:“削去姓氏……降为奴籍……盛嬴歌!你好恶毒的心!你胆敢!——”
盛敏气急攻心吐出一口黑血,她最怕的两件事就是失去先王亲生女的身份和奴隶儿子,一直都是让她痛苦的根源。
“及……”盛嬴歌显然没有说完,但盛长祁的脸色已经好了很多,看着盛敏的惨状撇过头哼了一声。
“及,按興国王族律例,谋逆者杀无赦,满门抄斩。”
牢房门外的言官立马把早就拟好的玄色诏书送了进来,恭恭敬敬的摆在呆滞的盛敏,哦不,现在只有名字没有姓氏的“敏”面前。
“奴隶之女敏,还不接旨。”
“不……不!”敏状若癫狂不停尖叫,忽然她想到了什么,低下了强装高傲的头颅涕泗横流。
“王上……我自愿伏诛……求您,内眷无辜……稚子无辜……他们什么也不知道,求您放过他们。”
盛长祁听到被逗得笑了一声,凑到她面前及尽嘲讽:“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在痴心妄想,不把你满门抄斩,难道等着你这个野种生的小野种也跟你一样,将来肖想我王族未来储君的王位吗?跳梁小丑之辈,虽无作为,但最为恶心。”
盛长祁挥袖满意的离开了牢房,盛嬴歌只向文官说了一句:“带孤去找……今日闯入围场的那个男子。”
便没有人再关心牢房门时而哭嚎时而狂笑的敏。
深夜,裹着单薄窗帘的宴昭缩在柴房角落里瑟瑟发抖着,半梦半醒的说着梦话。
“靠北……妈,我梦到自己穿进一个彪悍的女儿国里了……老吓人了……”
一阵刺骨的冰凉袭来,宴昭顿时被拉回现实中啊——的尖叫了一声。
“好凉好凉、好凉凉!什么东西!”
昏暗的烛光中,白日里杀气四溢的女王大人正紧紧的盯着他,正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温的。”她轻声开口,宴昭不明所以。
“大活人肯定是温的啊,哦不,我不是说你是死人啊……美女,虽然我听说很多女孩子在冬天里都手脚冰凉,但你这也太夸张了点。”
宴昭嘶哈着呼气摩擦着自己的手臂,虽然盛嬴歌乍一碰他很冷,但忍了一会儿后就能承受住了,并且还会把盛嬴歌的掌心都捂热了。
盛嬴歌不动声色的微微颤抖着,用了极大的克制力才将手放开,把自己身上的大氅丢给了宴昭。
“明日会有宫人带你出去,别露着身子让人看了笑话。”
“好勒姐,您慢走。”宴昭赶紧就把厚厚的大氅卷在身上美美躺下。
“呼呼……好暖,这得是狐狸毛吧,好奢侈,好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