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黄昏,又是熟悉的天空。
栀子花在这时开了,偏偏开得正灿烂。
栀子花一开,全世界就都知道了。只因它的花香浓郁,惹得人们的不得不喜爱。
有的孩子喜欢去捡,爬树对于他们太过危险了。
以前,华生从来都没有捡过桅子花。这次,他仔仔细细地挑了好一会儿,才找出一朵最为完整的。只是为什么,这朵本该盛开在枝头惬意舞蹈的花儿,在最洁白干净的年纪,带着最纯洁天真的心灵,落下了?它静静地躺在地上,不冷吗?
华生轻轻地抚摸它洁白的花瓣,只为告诉它,并不是所有人都抛弃了它。
轻松的散步变成了兴奋的奔跑。
回头变成了靠近。
恐惧变成了亲吻。
“福尔摩斯,我来啦!”期盼了一整天的不明白为什么期盼的声音响起。
有那么一瞬,以为风吹过的声音,都是你走来的前兆。
“华生,不要叫我福尔摩斯。”
“为什么?”
“我家里人都叫福尔摩斯,我怕我分不清。”
其实,是怕自己分不清,你口中的爱,是否只给予我一人。
“可是,我家里人也都叫华生呀,我就分得清。”
“噢。”失望在眼中闪了一下。
“你看,给你的。”他摊开手,一朵可爱的栀子花正静静地躺在那里。
那一刻,那朵栀子花是不冷的,是快乐的。天空能看到,它在笑。
“这是什么?”
“栀子花呀,你闻不到香味吗?”
“你是说,这是栀子花的香味?”
“当然呀。难道就不会有一朵两朵栀子花,飘进你们家的豪宅吗?”
“没有。”他拿过那朵栀子花,小心翼翼地把玩着。
“你们家,都有什么花?”华生问。他心想,这么大的房子,里边一定是百花斗艳。
“我们家只有一棵树。”
“是棵什么树?开什么颜色的花?”
“蓝桉,不开花。”
蓝桉——当地称它为,恶魔的树。
“那你一定见过释怀鸟。”
“之前没见过。”他的眼睛还是离不开那朵栀子花,“昨天才第一次见到,今天它又来了。”
“那它是什么样子的?”
他抬起头,看着华生:“棕色的毛发。”
多好的比喻,可惜一个八岁的孩子听不懂。
“能让我进去吗?我也想看看它。”
“铁门太重了,我打不开。”
华生有点扫兴。
“可你还不到上学的年纪,一个人待在家里,不无聊吗?”
“无聊。”
真讽刺——一个从来没什么事干的人突然有一天感到无聊;一个从来没什么人陪的人突然有一天感到孤独。
“我明天放假,可以陪你一整个下午。”
“上午呢?”这,就是贪心吧。
“上午我要去找其他人。”
“其他人?”
“难道,你只有我一个朋友吗?”
出他意料的,福尔摩斯点了点头。
“我只有你。”
“那好,我明天一整天都来陪你。”华生想说什么,但还是心软了。
如果,你是一个人的全部,一个人的整个世界,你会忍心做什么呢?
“那我们约好了,要来找我。”
“绝对不食言。”
绝对,
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