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

“他给你了吗？”雅寻问。

“给了。”南奚疑笑着点点头，佛珠是悯尘每日随身带着的，她听空寂寺的小和尚说，参禅者佛珠不离身，悯尘的佛珠应当算是陪伴他最久的一样东西。

或许从那个时候开始，悯尘就已经喜欢上她了，只是悯尘的情绪太过隐晦，而她大大咧咧地又不敢细看，于是便生出了很多阴差阳错。

从悯尘手中接过那一串棕红色的佛珠的时候，上面还留有一丝温热，握在手里的时候甚至会有热意传到手指上，然后顺着手指传遍全身。

“握着那串佛珠的时候，我感觉……”南奚疑从袖中掏出了那串佛珠，递到了雅寻的面前，珍藏许久的佛珠被保护得很好，经历了很多事却丝毫没有破损，上面甚至还泛起淡淡的光泽，像是每日都被拿出来悉心擦拭过一般。

“我的心脏都停滞了一样，里面的气息绝不简单。”

雅寻接过那一串佛珠，凝眉仔细看了看，在扫过其中一颗佛珠的时候眼神顿了片刻，凑近了细看之后才了然地笑了声，抓着那颗珠子送回南奚疑的眼前。

“这颗珠子并不是普通的佛珠。”雅寻将那颗与其他珠子几乎一模一样的珠子递过去，手指轻轻在上面一抹，珠子便泛起了淡金色的光芒，“这是菩提子。”

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

菩提子乃是佛门圣物，相传菩提之树乃是既然佛祖成道之处，其树所结之子更是凝所有精华而成的果实，若是得了这菩提子，便可超脱生老病死的轮回之苦，成佛成仙。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众生都想超脱这受苦受难的世间得道成仙，却始终不明白，得道成仙须得无所求，欲望太重何以超脱红尘，本是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雅寻笑着评价，语气平静淡然，没有丝毫的不屑，却含着对众生的悲悯和慈悲，仿佛在谈起众生的时候只是脚下所触及的一群蝼蚁，虽然微不足道了些，却仍觉悲哀。

南奚疑注视着这样的雅寻，那一瞬间似乎生出了想要跪拜的想法，不单单是雅寻身上散发出来的若有若无的威压，还因为……刚刚那样的表情，就像是人间寺庙的神像一般，不怒自威。

“忆梦阁坐落于极北之地，院中却四季分明，阁主应当不是寻常人。”南奚疑在片刻的失神后恍惚开口，问出口后才惊觉冒犯，有些不好意思般地低头，“实在抱歉，我就是随口多一句嘴，并无意冒犯。”

“无碍。”雅寻虽然没想到南奚疑竟敢一下问出口，但是她本也无心隐瞒，她的身份早就已经名存实亡，知不知道倒是没什么所谓，“天生万物，始化三界，神族诞生于天地之间，是天地所造的最强大、最博爱的生灵，因而神族掌人间四时，司昼夜更替。”

“最初的神族，便是得令于天而掌司于地。”

“由于神族的力量太过强大，所以神族并不多，虽然不多，却仍需管理，我就是诞生于掌神之令的神族罢了。”

掌神之命，诸神之上，乃九天神女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