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飞你让我节哀?
岑飞笑笑的反问沈悦,语气中带着一股压抑,
岑飞我节不了,书上说,人世间最大的痛苦之一,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我爷爷无疑是最痛苦的,但是他现在已经离开了,活着的人,才是最痛苦的,最让人辗转反侧难以成眠的。
活着的才最痛,活着的最痛苦。沈悦抿了抿嘴,她知道,岑飞的伤心处就在这里。
沈悦对不起。
沈悦歉意爆表,她低着头,想了想,不知道说什么,只好道歉。
岑飞不说这个,我接着讲。
岑飞没有太在意,他已经回了神,其实知道沈悦只是一片好心,但是他太投入,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面,难以自拔,所以难免会刺到别人。
回过神来的时候,又开始自己的故事。
岑飞在我爸爸去世那时候,我还未成年,根本没有能力负担起整个公司和家,家里当时只有我一个男生,即便年轻,但我还是试着撑起了整个家。
他闭口不提自己当时所经历的种种,好像不提就不会存在一样,他内心安静了下来。
这是他第一次试着讲出这些事情,虽然断断续续,虽然不太通顺,但是的确,讲出来之后,发现自己整个人,彻底轻松了起来。
好像得了一场病,终于找到了根治的药引,病去如抽丝,他一下子清醒轻松,胸腔里面一片空灵。
岑飞可是家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家了,渐渐我发现,好像活着的家里的每个人,大家都不会笑了,缺失了生活的能力,整日只是面无表情,或者硬撑。
他深吸了一口气,顿了几秒,仿似说的有些累了,他舔了舔嘴唇,靠着身后的墙壁,微微仰头,不知道目光看向了哪里。
岑飞那时候,我开始在想,为什么,好好的一大家子,会成为这样呢。
沈悦回想他说的这一切,纳闷的歪了歪头,就像个看了好多遍题目但还是不太懂怎么做的小学生,疑惑不解的表情,
沈悦可这一切,都好像没有太大的理由去解释你现在做的这一切啊,我还是不知道,你为什么恨我妈妈,又为什么恨我?
根本不合逻辑,她还是想不通。
马嘉祺他恨你母亲是因为沈天,还有他爷爷,他恨你,是因为你竟然会这么心安理得的过得如此幸福。
这不是岑飞的声音,也不是简依依的声音,所有人都奇怪,顺着声音看过去,一脸探究,还有防备。
沈悦阿祺?!
沈悦惊喜叫出名字,她飞奔到男人身边,眼里心里满是情意。
沈悦你怎么来了?你怎么找到的?
马嘉祺我找人查了查,发现了这里,说来试一试,果然你在。
马嘉祺轻描淡写的回答着女人的问题,只有在亲眼看见女人,亲手触到女人,他才彻底安心,一颗悬在半空中的咚咚跳的器官终于恢复到了日常的地方。
他抓紧女人的手,摸了摸她的脸,嘴角有了些淡淡的笑意,
马嘉祺没有受伤吧?
沈悦摇头,
沈悦没有,一点都没有。
马嘉祺那就好。
马嘉祺抬头,看了看现场的情况,然后注意力放在所站着的几个人身上。
李飞少爷。
李飞恭敬唤道,不仅语气恭敬,姿势也很恭敬。
马嘉祺点了点头,算是应声。
然后看到了一身轻便着装的简依依,有点微微的蹙眉,果然,这个女人早就知道了地点,却藏着掖着不告诉自己,到底这个女人,心里在打什么主意呢?
简依依马总,想不到你竟然来的挺快的。
简依依气定神闲的说了一句,她的确是故意没有告诉给马嘉祺的,她就是想试试看,这个男人的能耐,以及他对悦悦的感情程度。
马嘉祺简总
点头之交的礼仪,马嘉祺嘴角勾着笑,但是眼神里面却一点消息都没有。
马嘉祺这可都是托了简总您的福。
心里的气闷太多,连带着说话也有点夹枪带棍。
但是简依依却丝毫没有在意,她甚至笑了几声,不再说话。
马嘉祺林飞先生,哦不,现在是岑飞先生,这么晚才过来,真是麻烦你了。
马嘉祺故意说道,他一双眼睛,一直都在看着岑飞的风吹草动,观察着他,试探着他。
岑飞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盯着马嘉祺,
岑飞马先生,我很抱歉,以这种方式跟您见面,不过在这种场合,马先生看起来依旧丰神俊朗,看起来很帅气呢。
马嘉祺面色不动,半搂着沈悦,其实是在暖着自己的心,他担心自己会控制不住,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
一只手紧紧的握着沈悦,紧的不留一丝空隙。
马嘉祺话说,你这么做是何苦呢?
马嘉祺仿若没听到一般,问着岑飞,他想早点解决这件事情,早点回家。
岑飞何苦?
岑飞重复着这两个字,觉得有些想笑。
岑飞我费尽心思准备了一年,就是为了计划完全成功。
有些邪佞,岑飞笑的像个抗衡的恶魔,
岑飞你说我这是何苦?
马嘉祺所以,你之前杀的那三个人,其实也是你计划中的一部分?
马嘉祺一问出口,惹得岑飞多看了他一眼,更使旁边的沈悦深吸了一口气,仿佛是他在危言耸听,看着他,然后又看着岑飞。
像只找不着北的小路痴,可爱的好想捏捏小脸。
马嘉祺用了很大的力气忍住自己的想法,毕竟现在地点不对,时间不对,人也太多。
他想做的,可不止捏捏小脸这么简单。
岑飞对,我杀了他们,是因为他们在我大伯的车祸上面动了手脚,要不然我大伯也不会死,我早就说了,一环套着一环,环环相扣。
岑飞也没隐瞒,事到如今了,他也没了隐瞒的必要,毕竟等太阳升起来,他的计划,也算是有了一个结尾了。
他看了看时间,心里有了数。
沈悦那刚刚阿祺所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沈悦问道,她还是耿耿于怀这个问题,一直拐不过弯,想不通放不了,所以必须打破沙锅问到底,不到黄河心不死。
这个问题,她非要个清清楚楚的答案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