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 我要我们一直在一起

『我不想你离开我』

『但我什么也做不了』

-

后来，李怀瑾真的把池媛媛娶回了家，李殿维和池渊真就成了亲家

花俞嫁给了余庆伟

王不染娶了许粥

还都有了小孩

张婉也生下一个大胖小子，叫简阳

后来，他们慢慢变老似乎海边那场求婚，发生在昨天

余念四十八岁那年，李怀瑾和池媛媛举办了婚礼

一切好像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可真的有一天李殿维却病了

那是李怀瑾和池媛媛结婚以后的第一年，春节放假两家人聚在一起

池渊“你们两口子，算盘早就打好了是不是”

池渊“我说怎么老把小怀瑾送我们家呢”

池渊“我的媛媛”

池渊养了二十二年的白菜，就那么被刚到法定年龄的李怀瑾给偷走了

黄橙子“你喊什么?！”

黄橙子朝着池渊翻了个白眼，拉着余念“我跟你讲他最近老狂了，天天找你们家李殿维去古玩市场”

说到李殿维，余念下意识皱眉

余念“你们刚才看见李殿维没有?去买菜怎么还没回来?”

出去已经三个小时了，余念心里有些不安

池渊“一会儿就回来了吧”

池渊“听说老余他们也来长沙了”

池渊“说不定遇见唠嗑呢吧”

余念抿了抿嘴，按照李殿维的性子，就算路上发生什么事他该告诉自己的

小区人工湖路边围栏年久失修，有不少老人失足最后丧命

想到这，她起身立马换衣服

池渊和黄橙子也意识到不对劲，连忙叫上两个孩子跑出去找李殿维

突然下了雪，余念带着哭腔一遍遍喊着李殿维的名字

她怕他一声不吭丢下她

“人在这儿！”

发现李殿维的时候，他一个人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看见余念来了眼睛一下就亮了

余念（哭）“你去哪了?干嘛不回家！”

余念“我以为…以为你出事了你知不知道”

李殿维抿了抿嘴，心中一阵刺痛

他抱住余念

李殿维.“念念，别哭”

李殿维.“我刚才…刚才想起那年我们去滑雪”

李殿维.“我病了，你照顾我”

李殿维.“当时也下雪了！你在我耳边说，我们要永远不分开”

他还像他们初遇那年一样

喜欢围在余念身边

可他渐渐开始遗忘

忘记自己的家在哪，忘记自己叫什么名字

有时候连李怀瑾都会忘记

他时而清醒时而糊涂

清醒的时候会看着余念心疼的流泪，糊涂的时候就一直嘟囔要带念念去看海

那天夜里

余念感觉面颊湿湿的，一睁眼发现李殿维抱着她在流泪

阿尔兹海默症…没法医治

他到最后什么都会忘记，连同余念他都不会记得

余念“哭什么啊”

余念“我陪着你呢”

李殿维.“念念 跟着我苦了你了”

李殿维.“要不…”

李殿维.“我们离婚吧，你再找一个”

余念忍不住趴在李殿维怀里哭泣“你说什么呢！李殿维，你再说这话，我就不理你了！”

李殿维心里泛着苦涩

他不想忘掉24那年遇见的她，她们在海边相拥，相吻

喝醉后，一遍又一遍在他耳边告诉他，喜欢自己的余念

“你照顾我一辈子，现在换我照顾你”余念的吻落在他的脸上

余念和李殿维要永远永远在一起

-

后来，李殿维的记忆越来越差，他渐渐忘记了所有人

“你看见我老婆了吗？”

“你老婆叫什么？”

“叫余念，她说她要吃菠萝蜜，结果我一回头人就不见了”

“那…你看看我是谁”

记忆中少女笑魇如花的面容与眼前人重合

李殿维.“念念…”

李殿维.“我怎么又把你忘了”

余念“没关系”

余念“我记得你就好啦”

后来啊

余念先李殿维一步走了

走在那年的冬天，她得了脑癌，她放弃了治疗连那年的初雪都没见到

她离开的那天，长沙突然下了一整夜的雪

李殿维一个人来到医院，脖子上带着那年余念给她系的围巾

“念念，怕冷给她带上”

“对了，你们看见我老婆了吗？”

“我又把她惹生气了”

“她又不理我了”

“小伙子你长得好像我老婆唉”

他们看着李殿维眼里闪过泪花，厄运专挑苦命人，麻绳专挑细出断

-

余念出殡那天，李殿维难得清醒

他对着镜子将自己的西服整理好，和他们一起去了墓地

他带了一束郁金香

王不染“他怎么来了”

王不染“快带回去”

许粥“别！让余念见他一面吧”

许粥“可能…他也想见她”

李殿维缓缓蹲在余念的墓碑前，抬起手轻轻抚摸墓碑上女孩笑魇如花的面庞

“你说…我们要在一起一辈子的，你这一辈子也太短了吧”

“念念你说，以后不要玫瑰，我想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送你的是郁金香”

“这束郁金香永远属于你”

到死她都未能同他好好道个别，窗外的落日，聒噪的蝉鸣，还有记忆中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人群中只有哭泣声

李殿维看着她的照片，笑着笑着便哭了

故事的最后，他未能陪在她身边，度过生命的最后

生离死别的悲哀，天长地久的誓言，永远留在心里默默守护

那天白雪皑皑尽数落在他的肩头，那是他们最近的距离只有五尺，只可惜隔着黄土

-

“你们看见我老婆了吗”

“她叫余念”

-

那位如清风一般的少年，躺在摇椅上怎么也叫不醒…

他的扇子静静在腿上放着，睡的很安详，手里还紧紧攥着那张泛了黄的旧照片，照片上少女笑得四溢，阳光像是六月的天，明媚温暖，邻居说那是他的爱人，想来那也是他的青春吧，他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又回到那个夏天，蝉鸣聒噪，但心动不止…

他的念念站在阳光下看着他

“我说过的我们要一直在一起”

“嗯”

“要一直在一起”

余念走后的第二年，李殿维还是跟着走了

走的时候，他嘴角含笑。窗边的郁金香还未凋谢

-

“思念有多重”

“不重，像一座秋山的落叶”

『完』

阿遇“是不是有点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