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看向跪在地上的胡善围“皇上金口玉言,复了孟氏的官位,我也不好驳了陛下的心意。”
张氏“人之爱人,求利之也,要想成为尚食局的掌事,必须要众人心服口服,否则就算我下了旨意,你也难以服重。”
胡善围“娘娘,奴婢有信心。”
张氏“论资历,孟氏远在你之上,我要让你们公平地一分高下。”
梅清匆匆进来“皇后娘娘。”
梅清“陛下刚刚下旨,郭贵妃的兄长郭玹袭了武定侯爵,祖母严氏逾制封了营国公夫人,母亲徐氏封为太夫人。”
梅清“还有…”
梅清“先帝近侍黄俨私通外臣,黄俨伏诛之后,名下资财也尽数归了武定侯。”
温予知笑而不语
温予知如此大的恩典,可未必是好事
张氏“凡事谋定而后动,心急过甚,成不了大事。”
胡善围行礼“是。”
——清漪堂——
温予知“你的手艺可真是越来越好了。”
温予知“这几样膳食真是精巧又美味。”
姚子衿“郡主谬赞。”
温予知“一道坐吧。”
姚子衿“奴婢不敢。”
温予知“你我之间无须如此客气。”
玉芙“你们都先下去吧。”
一边的一众侍女行礼告退“是。”
玉芙行礼“奴婢在外面守着。”
温予知“快坐吧。”
姚子衿“是。”
温予知“那日皇后娘娘之事,可多亏了你及时向殿下进言。”
姚子衿“奴婢只是凑巧而已。”
姚子衿“盛太医改了药膳的方子,才大胆猜想。”
姚子衿“想来即便奴婢没有猜测到,郡主也会去请太子殿下的。”
温予知“子衿,你同殿下…”
姚子衿“我心中虽然怨恨因为婚事而发生在我身上的种种不幸。”
姚子衿“可入宫这段时间,我一直刻意接近殿下,抛开那些,他确实是一位清风霁月,爱民如子的储君,我心中仰慕他,却也因往事而想远离他。”
温予知“可是子衿,你终究还是要成为他的妃嫔的,不是吗?”
姚子衿感到震惊“郡主…”
温予知“你是想问我如何断言你一定会成为殿下的妃嫔?”
温予知“我曾听闻锦衣卫在严查冒名顶替入宫的宫女,却未果。”
温予知“能如此帮你进宫,又能掩盖住一切可能暴露你身份的证据,便只有皇后娘娘了。”
温予知“娘娘助你入宫,绝不是让你做一个尚食局的女官那么简单的,你终究…还是要成为皇室妃嫔,在这宫中了却一生的。”
姚子衿低头不语
她心中很清楚,郡主说的没错,即便她试图挣扎反抗,可皇权至上,这一天终究还是会到来的。
可她进宫不就是想要接近殿下,如今见到了接近了,她对他心生爱慕,她的母族为她的前程付出巨大代价,她做他的妃嫔 ,即便不会是正妃,大约也算是不辜负生母和徐氏了。
姚子衿“那么郡主呢?”
姚子衿“您可甘心就此舍弃与殿下的情分?”
姚子衿“您与我不同,我没有任何选择,可您有,皇后娘娘待您视如己出,殿下待您情深义重。”
姚子衿“无论您想入东宫为妃还是出宫为臣妇,都可由您自己选择。”
温予知“是啊,我好像有选择…”
温予知但似乎,又是别无选择
姚子衿“郡主心中,可有太子殿下?”
温予知愣了片刻
此话到确实让她怔住了,她一直在忧虑若是入宫为妃或许有一日会入宫喻氏,如同庄妃,情意消磨之后,是无尽的悲凉。
便是皇后娘娘那般陪着陛下起落沉浮不离不弃二十余年,最终换来的也不过是夫君的不信任,苦苦哀求,仍得不到一丝怜惜。
即便温氏嫡系正支没落,她骨子里依旧是骄傲的,那日她曾想过,若是有朝一日她也身处皇后娘娘这般境地,她宁可就此病逝,也不要去求早已佳人在侧,毫不顾忌自己的夫君。
可她忧心种种,害怕种种,怕有朝一日他会舍弃自己,怕爱意蹉跎之后,便是无尽的怨怼,怕如子衿一般牵连母族…
可她却忘了问问自己,是否心中有他,是否对他有情?
姚子衿“郡主,人之一生,何其短暂,往事不可追,来日从未有定数,往后的日子何其难料。”
姚子衿“毕竟每个人都是不同的,他人之荣辱都未必会付诸于自身,与其害怕同先人一般做错选择,倒不如遵从自己的意愿,走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对错勿论。”
温予知“对错勿论…”
姚子衿起身行礼“奴婢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