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颜如玉

龙城大学，天台上李茜独自眺望远方，一个人从她身后走来，自说自话道：“我知道你会来的。”

李茜转身，她第一个看清了那夜灰斗之下的人，长得很板正，穿着西服有高冷禁欲的那味，配上那凛冽的表情，倒像是一位要上战场的军人，时刻蓄势待发。

“你是？”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在下颜如玉。”

名字确实很有诗情画意，但李茜一直以颜如玉作为常用来指代年轻美貌的女子，取这个名字的人虽说可没有书中人才情诗意，但最起码得是个年轻漂亮……好吧，看着他这板着的脸，虽不是她的喜好但李茜也不好意思说丑。

年龄这种东西很玄乎，尤其是和外貌搭在一起，有人一把年纪还长得跟小鲜肉似的，也有年纪轻轻就活成糟老头，李茜保守估计，这人应该属于第二种。总的来说，除了性别不对，其他都对他就是‘颜如玉’。

“‘人家是小玉玉啦！’”李茜试探的开口。

“哎呀，你叫人家干嘛？”颜如玉条件反射回道。

李茜绝倒，还真是人生处处是惊喜，让她害怕了，一个星期都没睡好觉的灰斗大人，竟然和她那位娇柔造作又常联系的网友是同一人。尤其是当着他本人的面，看他一本正经说出，他的经典台词，李茜大为震撼。

李茜与颜如玉是在‘酷友奇葩’app上偶然的一次机会认识，平时都没事会找他闲聊，只知道他叫颜如玉，是个卖杂七杂八东西的商贩，听声音是个女的，她也就一直没问，谁成想……

这时，李茜猛然想起，上次她在他手里买了一管说是有起死回生的药剂。“那药剂为什么没用？”她质问颜如玉。

颜如玉想了想，“这我就不知道了，也是从朋友那里采购的，听说能改变人的基因序列从而进行变异重组。”他尬笑道：“说起死回生，只是夸大说辞的一种营销手段，毕竟假一赔十。”

李茜冷冷道：“可我只收到了一支。”

“我给你的那支比市场上的都大，绝对有十倍的量，”颜如玉说，“你用了效果怎么样？”

李茜默而不语，当初那个影子人闯进她家想夺走她手上的日晷，她不肯，双方起了争执。那时她刚给自己注射了一半的药剂，本想自己这次肯定死定，谁知奶奶听到声音闯进来了？影子能对上了，她情急之下不知道哪来的力量，直接推了奶奶一把。

说来也讽刺，躲过了影子人的毒手，却没躲过她，李茜心里自嘲。看着奶奶头上涌出的鲜血，她心里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就另外半管试剂注射进了奶奶的体内，血止住了，伤口恢复。

几天前，她还觉得这药剂是好东西，可自从她从特调处离开后，她就感觉到了身体不对，可惜他的记忆只停留在奶奶身体恢复了那一些刻，其他一概不知。

今天她又突感身体不适，她的指甲会不受控制的伸长，还有她总感觉后背又痒又疼，有什么东西要窜出来。

李茜拽住颜如玉的衣领问：“你告诉我，都给我的这到底是什么？”随着他的情绪起伏，她的指甲猛然暴增约有10㎝长。

“我不知道。”颜如玉摇头。

“影子人找上我家的前一晚，你也是披着这件灰色的斗篷来找我说要和我做什么交易？一年前你就和我网上有联系，你敢说你接近我没有目的，不是为了我身上的日晷吊坠，你和那影子人一定就是一伙人。”李茜气急了，她现在什么都不想管，也不想知道什么，她只想她的身体恢复正常。

李茜从衣领转向他的脖子，明明看起来锋利无比的指甲却刺不穿颜如玉那看起来紧致有型的肌肤。愤怒冲昏了她的头脑，李茜干脆不管不顾两只手使劲的掐住他脖子，一心只想弄死他，之后再从这高楼跳下去，一了百了，一切会不会回到最初？

颜如玉气定神闲的看着她，仿佛他脖子上的那两只手不存在，“别白费力气，你动不了我。”他敛眉，认真地说：“我对那日晷不感兴趣，我只在意能不能完成她交代的任务？”

原本颜如玉只是想找几个能帮他中的‘她’完成实验研究的人，只因那个‘酷友奇葩’是现在最火的交友软件。颜如玉才会装疯卖傻、广泛撒鱼，期待有人上钩，只可惜能在上面混的人都不傻，搞得他每天都要应付一大堆蠢货，好不容易调到李茜这么一条小鱼，他容易吗？

颜如玉知道这些研究都是见不能见光，见不得人的勾当，但他无法拒绝‘她’的请求。自然不想放过李茜这条鱼，颜如玉不喜强迫人，觉得做事就得讲究你情我愿，便友好的和她会谈了一次，甚至连网上的身份也都没隐藏。那天之后李茜就没有联系过他了，他还以为她猜出了他网上的身份，觉得他居心叵测，放弃了和他合作的想法呢？

然而，事实上确是李茜那晚被他吓得轻根本没看那封信，每天不是上学就是兼职，后来还冒出了一个非人类的生物，心力憔悴就更顾不上了，要不是他寄了当初闲聊时的那款药剂，李茜压根都想不起有这么一个人。后来药剂注射后的身体出了问题，一开始他也没怀疑过是他，直到身体出现的异样越来越频繁，联系了他，又担心他解决不了，这才想起来当初那位灰斗大人说了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找他解决，前提是他们是合作关系。

保守起见，李茜是准备联系两个人的，打开信封，那位灰斗大人让她联系的人正是以前和她常联系的颜如玉，这引起了她的怀疑，才有刚刚一见面的试探，谁知她才刚问他？颜如玉就马上承认。

这不代表颜如玉所做的事就可以原谅，要不是他在寄给她的试剂的包裹里，有一张奇怪的纸字条，他刚拿起就自燃了，随后不知怎么的？她就注射试剂的想法。

人犯了错的时候是不愿意承认的，总要有人为事情的后果买单，找出一个背锅侠，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是最简单的方案。不可否认，或许有那张字条的原因，但她若不想单凭一张字条怎能控制她。

在众多异能中控制异能虽然是最实用的，却有一个很明显的短板，拥有控制异能力的异能人，必须借助一个媒介才能控制那人。其中用被控制人的东西效果更佳，控制异能者本人在场的话，能达到更强的控制效果，不过这完全取决于对方精神力的强弱，若完全被控制那只能成为一具任人摆弄的人偶。

地星人常把拥有这种异能的控制者称为言灵师，只因被控制的人偶，向来对他们的控制者言听计从。

颜如玉不知道纸条的事，只觉得李茜有点无理取闹了，东西是我寄的，但这么明显的谎言都听不出来的吗？这世上哪有什么起死回生的药？不过是夸大其词罢了，而且我都标注了假一赔十，也给了你十倍的赔偿。况且咱俩也不是在进行商品交易，我只是作为朋友送你一件礼物而已，又没让你付钱啊！嘴上说着买你也没想着付钱给我，这不就是占了我便宜还找茬吗？

想到这，面部表情表达功能有障碍的颜如玉，继续板着一张脸，浑身止不住地放着冷气，而且都朝李茜那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