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她说得对。

这次如果不是因为叶辉……不，除了叶辉，张力，他们就没怎么真正尽到保护的责任。

燕子上前一步双手合十，轻喃：“一路走好。”

张力和叶辉互相对视了一眼，读懂对方眼里的疑惑时两人相视一笑。

两天后便是浠的葬礼，在一座山里，出席的人比较少，听说连讣告都没有。参加的人除了林聪等人，还有一些管家及和浠走得比较近的同学。此时是黄昏，天上的云霞被红与黄渲染，让叶辉想到那天林聪说的有些青色的云。

鞠躬完毕，叶辉环视四周，忽然看见那天的管家红着眼眶一直站在浠的棺边。

她叫艾丝吧？和浠走得最近的一位。艾丝是个典型的白领女性，未婚，二十来岁。她似乎注意到了有人看她，于是往叶辉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后向他走来。

艾丝先鞠了一躬，然后问：“您是叶辉吧？您的伤还好吗？”叶辉也回礼，随手摸摸脖子上的绷带，似乎提醒了艾丝，她有些拘谨地说：“您和小姐很熟吧？我要解释一下绷带的事。”

“绷带？前几天浠脖子上的……？”叶辉倒没有觉得很奇怪，“她那次是扭伤吧？有好好休息吗？”

艾丝愣住了。

“谢谢您的关心。”她再次鞠了一躬，叶辉急忙扶起她：“你没事吧？您怎么哭了？”艾丝用袖子擦去泪水：“我在想，有人这么关心小姐真的太好了……实在是，万分感谢。”她另一只没有举起的手紧抓住裙摆。

叶辉绝对不知道，小姐也绝对不会让他知道。

艾丝死都不会忘记，但宁愿死也想忘记。从集团开始还不起债时，她作为保镖守在房间门外，忽然听到里面浠大叫一声：“你说什么？！”然后是那个债主的声音：“我说一次五万，怎么样？你们集团也要破产了对吧，你也是高中生了吧……”她猛然推门，就看见那个场面。浠似哭似笑，眼里却像一潭死水：“让这个身体尽一点责任吧，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父母的坟被扒。”

艾丝无力地瘫倒在门口，哭的全身颤抖。她竭力忽视里面的一切声音绝望后，她咬牙悄悄开启了浠房间里针孔摄像头的录像。不能让他拿到证据，要身败名裂，就一起死！

这样的生活悄然开始，一周几次。一周就会有十多万。艾丝极力反对，浠每次只是在事后无力地问：“别哭了，帮我看看痕迹重不重？不然就用，绷带……”

一个月后，被某个债主邀请至西伯利亚，浠不幸失踪，两天后被发现。之后，所有有那种意图的债主都再也不来找浠了。艾丝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内心还是很开心的。又是一个月，当法庭通知艾丝时，通过和浠商量，艾丝拿出了那些录像带要挟原告。事情终于平静了一些，浠也攒够了还债的钱。

但在某一天夜晚，浠回去的路上发生了意外。当艾丝匆忙赶到那条巷子时，浠正红着眼睛整理衣服。她的头发被弄乱，脖子上有些红印。而浠的身后是几大块冰，冰中封着几个不良少年。艾丝一下子明白了什么，急忙带着浠离开了那里，并用绷带把她的脖子缠得严严实实。

月亮出来了，银色光辉洒在棺中一身白裙的浠身上。参加葬礼的人手中都有一只蜡烛，放在浠的棺边。浠手中的捧花花瓣随着吹来的风四处飘散，有一些扫过蜡烛火苗，立即燃烧起来，在空中闪耀着落下。每个人都默然站立。

“葬礼结束，送去火化场。”

人们渐渐离去。准备离开叶辉被呛得咳嗽，张力扶住他：“被烟熏到了的话……我们得回去了。”他紧紧抱住不住咳嗽的叶辉。

浠，在那边也要好好的，而且，请忘记我。

过了两周，网页上才终于有了关于浠去世的消息。而在此时，艾丝和那些女管家已经各奔东西。按照浠的遗愿，摧毁了她们曾经住过的别墅。

——一切的结束了，仿佛它们从未开始。

一转眼两周过去了，叶辉的伤已经好了一大半。月假第一天，张力和王民便被赵燕带去街上。

“嗯……身上的伤都好了。”林聪放心地扣上叶辉的衬衫，又查看了一下他头上的伤口，“就差头上的撞伤没有愈合了，很快你就会好了。话说叶辉，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啊……”想到浠叶辉一瞬间有些恍惚，随后他披上浠织的披肩：“那天，浠送我到科学院。在我回房间时刚好看、见她被抓走了，就出去了——在飞船上，我被打晕了。醒过来就倒在苔原上，看见了冰就想到了浠就去找她，就那样了。”叶辉默默低下头轻声呢喃，“她织的衣服，很温暖。”

“砰！”大门猛地被推开，两人转头，发现赵燕趾高气扬地叉腰站在中间，而两边的张力和王民一人拿五六个购物袋。“美少女来咯~今天简直是大收获！——啊喂张力给我好好放！切，体力这么差。”

张力王民早已把手中东西扔在地上直喘粗气。林聪尴尬地扯开话题：“对了，陈锋没和你们一起？”“不会还在睡吧？近来他的状况不太好。”王民想起从一周前陈锋就变得闷闷不乐，“我去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