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着沉重小鼻音,倦倦地说。
马可波罗只一次,死不了人。
马可波罗就当是提前熟悉海下生活,而且我有你的鱼鳞,能用肺在水里呼吸。
原来人鱼的鱼鳞有这种效果。
躺在水面,随风漂流,一直拉着手,好似两排竹筏,自在极意。
几天后,我和他潜入深海,寻找真龙。
潜入海底五千米处,水压极大,若不是我的鱼耳是螺旋结构,能减压,怕是脑神经都要坏掉。
他已经到极限,脸色发白,眼睛充血。
司马懿还行吗?
马可波罗司马懿,我可以,拴一起,别走丢。
他是怕死吧!
不揭穿他,腰间各自系牛筋带一端,长达五米。
按照图纸,进入一片水草地带,有无数石洞,奇形怪状,好似骨头杂乱堆积。
游深了,听到龙吟,我与他兴奋不已。
穿越重重迷障,找到一条小青龙,卷成团玩球,而球的材料正是海莹石。
马可波罗你引开它,我去盗宝。
这条龙看起来傻里傻气,我丢了石头过去。
它绿豆眼骨碌碌转,两条龙须吹得老高,然后它像条狗追过去,丢了海莹石。
我一路丟石头,它一路追,总是捡了这个丟那个,引出百米远,估摸着马可得手,不再陪小龙玩游戏。
还没返回,就听到海啸,刚才的水草带升起一天遮天大蛇,不对是大青龙,腰有十个我那么粗,长不见底。
它一出现就把水搅浑,然后小青龙乖巧奔过去,绕着大龙巡游,像是母子。
悲催的马可正被大龙捏在手中,虎视眈眈。
马可波罗救我!
我和那条龙对上,它黝黑的眸子泛着冷光,一开口沙哑无比。
“玄,是你放人类进来?”
司马懿误会,都是误会。
“想骗我孩子,你人鱼族活腻了。”
他一爪洞穿马可胸腔,他就在我面前如碎花凋零,落在地里,那龙朝我吐了口水,带着小龙扭腰离去。
临走放话:“下次再犯,连你一起杀。”
“爹爹,为什么不杀那条人鱼啊?”
“留着他还有用,都是海里的邻居,以和为贵。”
等他们走远,我游到马可面前,挤血救他。
马可波罗我是不是要死了?
他肋骨断裂,肠子流出大截,我拼命地塞,放血给他,流泪麻痹他痛觉,背着他死命游。
头一次觉得五千米怎么那么远,怎么都见不到海面的太阳。
马可波罗别……别费劲了,把海莹石带回去。
他掏出那个球,塞进我头发里,绾了结。
司马懿不可以放弃,我们还没去东方游历,还没一起看过流星。
司马懿还没去海岛共度夕阳,还没……
他的一只手搭下来,搂住我的胸前,下巴枕在我肩沟,有些痒。
马可波罗司马懿,谢谢你告诉我父亲的事。
马可波罗我真的想陪你,可我做不到了啊!
司马懿如果我有办法救你呢?
这一路,说了无数知心话,上岸时,他已经昏迷,我吐出内丹给他,总算稳住伤势。
而我因为失去内丹,苍老无比,黑丝变白发,脸颊生了皱纹,肌肤不再光滑。
等他醒来,已经是十天后,孤岛上只有我和他,我做了个竹筏,还采了野果,烤鱼给他。
马可波罗司马懿?
他醒来第一句喊我,可我只能躲在水下,听着小木屋里的咀嚼声,他吃得很急,我才想起忘了准备淡水。
利用沙子和木头过滤海水,装在贝壳里,给他放在门口。
马可波罗你在哪儿?
两个小时后他出了门,到处找我,我在沙边不出面。
马可波罗我知道你在附近,为什么不出来?
马可波罗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眼看他旧伤复发,倒在沙地里,被海水打湿,我小心翼翼爬出去,伸手探呼吸,被他一把抓住。
马可波罗我就知道你没走。
望见他震惊和陌生眼神那刻,我捂眼快速跃进水中。
马可波罗你是谁?
已经老得连他都认不出来了吗?
接下来几天,他会坐在岸边自言自语,突然又倒下,上过一次当,我没有相信。
可是等了一下午,鱼虾和软贝爬进他身体,啄咬他,散发一股臭味,我慌了。
拿棍子驱赶那些家伙,翻过他,只见他盈盈而笑,怀中抱着一条死鱼,那些生物是在吃死鱼。
发现再次被骗,我气得给了他一拳,被他整个抱住。
马可波罗我知道你是他,是为我变成这样吗?
司马懿嗯……
做了好事,大大方方承认就是。
司马懿我活不久了,很丑。
马可波罗不丑,司马懿之前是人间天使,老了是慈祥的上帝。
马可波罗你看,你的银发多好看,再也找不到比你更标志的老头。
也对,美男子就算老了也是美老头。
一生要强且爱美的我呀,不该装自卑。
戏还是要演下去。
司马懿我救你只是不想看着你死,不是要你承担什么。
他的好感节节攀升。
马可波罗为什么不想我死?
马可波罗天底下的人那么多,每个你都要救吗?
司马懿当然不是!
马可波罗那是什么?为什么要救我?我是你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