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了洒水供给,满树海棠花已开放完毕,只有风车在悠悠转动,“呼呼”的声音,是花开之声的回音。
他折下一支垂丝海棠,别在我的病号服上,以居高临下的姿态,捋平我胸间衣服褶皱。
望着这支粉色的海棠,一时泪如雨下。
小小的花瓣,一样的柔粉色,若不细看,还以为是桃花。
记忆中的桃花,落在那人肩头,我不知为他拂去过多少次。
积压多时的怨怒,在这一刻,得到了彻底爆发。
柔唇亲吻最中间的那朵海棠花,异物触碰的感觉,带动着灵魂深处的共鸣,想象着那人的模样,莞尔一笑。
若是无法相拥,不如默默守候!
一双强健有力的臂膀,拥我入怀,冰冷清扬的声音,带着不自然的转音。
诸葛老师“本是想告诉你,花须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诸葛老师“好叫你惜取少年时,莫要辜负。”
诸葛老师“不曾想,你心头的伤这般重……”
他轻拍着我的后背,像是新手上路,生硬别扭。
司马懿“老师,你错失过挚爱吗?”
本以为他不会回答,0.7秒轻拍一次的手掌乱了节奏,大手揪扯着我后背的衣服,像是要揉碎我翼骨似的。
司马懿“老师……”
被他大力揉搓的后背,好疼,那些还没消肿的过敏红印,又发作起来。
诸葛老师“抱歉,我失态了。”
他抱着我,忙不迭地下了楼,回到房间,为我上药。
他掀开我的病号服,拿棉签蘸取消肿的药膏,涂抹在后背上,冰凉入侵,理智回笼。
这次是坐在窗台前,终于看清桌面摆放的合照。
拿起那相框,望着那几张熟悉的脸。
司马懿“老师的朋友,竟是元歌、周瑜,还有……”
他上药的手停住了,惊喜地从身后拥住我,一向冰冷的声音,颤抖着、哽咽着、期冀地说着。
诸葛老师“你是他吗?是你回来了吗?”
诸葛老师“那个名字,你还记得吗?”
虽然第四个人,被学士帽的投影遮掩了上半张脸,但我能认出来,那是和我有七八分相似的人。
所以这个世界,还有另一个司马懿吗?
也许他不是司马懿,只是长得像而已。
我随意说了个名字,也是我的字。
司马懿仲达……
诸葛老师“你真的回来了?”
所以诸葛老师会对原身好,不仅是可怜他吧,也是因为他和旧识相似的缘故。
司马懿“不知道,只是潜意识认为这是他的名字。”
这还真是狗血,本以为我把他当作替身,没想到我也是别人的替身。
都是求而不得之人,没有谁比谁高贵。
诸葛老师“你走的这些年,我过着行尸走肉的生活。”
诸葛老师“父亲对我失望,最后我主动放弃一切,回我们的母校执教。”
诸葛老师“那些留着我们美好记忆的一切建筑物,我都安排人悉心维护着。”
……
听他讲完,心里怪怪的。
原来又是一段年少的痴心错付,再深的感情也抵不住现实的压力,那位仲达先生,受到迫害,几方大佬家族联合打压,沉江而亡,伴水长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