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薛定谔的小轩

“什么？”薇瑟愣住了。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劳伦大叔家没有儿子。”年轻人说的笃定，让薇瑟和嘉德罗斯一时有点摸不着头脑。

“就是小蛮啊，那个浅灰色头发，橙色眼睛，很机灵的一个小姑娘”

薇瑟比划了两下，想要确定他们两个说的是不是一个人。

“对啊，就是小蛮”年轻人点点头“我没听说过她有一个弟弟”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事情突然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薇瑟愣了片刻，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但她一时也不知道哪里有些奇怪，还是去到她家亲自打听一下情况吧，薇瑟想到这，笑着打了个哈哈：“可能是我们记错了吧，那就先不打扰你了，我们去她家里拜访一下”

“哦”年轻人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

可正当两人往南边走的时候，年轻人的声音又传了过来：“等等，我突然想起件事情”

薇瑟回头，见他又说道

“我们说是小时候的玩伴，其实也不能全是，小蛮她从小不太爱说话，总是一个人躲起来，偷跑出去玩，玩的时候还带着东西，不让我们发现。她还经常自言自语，我怀疑啊——”

他指了指自己的头，一脸神秘： “她脑子有问题”

“不过后来就没怎么见过她了，应该是出去打工了……”

“哦哦”

薇瑟听了他说了一大通，嘴上附和道，实际心里是不太相信的。小蛮看起来完全不像一个脑子有问题的人，但他确实也提供了不少线索。

薇瑟再次道谢，转身离开了。

这件事情的疑团，在小蛮的家里应该会得到解答。

薇瑟思忖着，回头看了眼身旁的嘉德罗斯。

“你对这件事情怎么看待？”

飞鸟在夕阳的映衬下相伴着归林，他看着不远处山间升起的炊烟，抬手拉了拉斗篷：“我觉得事情应该没有那么简单”

“是的……但愿是我们想多了吧”

薇瑟认同地点点头，按住了心头的不安，站在小蛮家的门口敲了敲门。

……

“她死了”

“谁”

“咱家二女儿”

薇瑟看到女人颤了一下身子，手里端着的几个茶盏差点掉下去。

“之前都说了，她一个女孩子，在城镇里活不下去的，可她偏不信……”女人抬起无神的双眼，越过男人看向了坐在椅子上的不速之客：“这两个孩子是？”

“是小蛮在城里认识的朋友”

薇瑟闻言适时地站了起来介绍道

“你们好，我叫薇瑟，这是我弟弟，他有些怕人，还请你们不要介意”

老两口点了点头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他们脸上是一种很奇怪的表情，一脸呆滞，混浊的眼珠空洞洞地睁着，好似两个没有灵魂的傀儡。

被这样的眼神盯着，薇瑟有些不自在。但想起了小蛮临终前的心愿还是打起精神说道

“非常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我们来到这里是受小蛮所托，她一直都很想回家，拜托我们替她回家见见你们，她真的很想你们……”

她说的真诚，女人像是回忆起了什么，脸色终于有了几分动容，眼中似有泪光闪烁。

“小蛮她，确实是个好孩子……”

话还未说完，竟是哽咽了起来，男人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说道：“你先静一静吧……”

女人点点头，歉意地看了他们两眼，抱着怀里的茶具离开了。

现在只有男人一个人留在了这里。

薇瑟想起小蛮口中的弟弟，再三犹豫之后还是问道：“请问小轩在家吗？”

“小轩？”

男人像是露出了和那个年轻人一样的困惑表情：“谁是小轩？”

怎么回事？

薇瑟心里大吃一惊，对上了嘉德罗斯的视线。

她觉得自己的手在哆嗦，后背冒出了细密的冷汗：“就是，小蛮的弟……”

“小蛮没有弟弟！”

男人斩钉截铁地说道，脸上青筋暴起：“你们不要听小蛮胡说，这里没有她的弟弟，她没有弟弟！”

不对劲，他的反应太过激动了。

小蛮的父亲，应该是知道什么，但他的反应显然是不想让他们知道，为什么？

薇瑟焦灼地扣了扣手指，正准备说些什么。忽然外面传来了一阵锣鼓喧天的鞭炮声，三人被这动静一惊，一起走了出去。

蓝色的烟雾从不远处升起，空气中隐隐飘散着火药的味道。

“是村长家的”男人说道，他的情绪已经平静下来了，看着薇瑟疑问的视线，他下意识地点了根旱烟说道

“是这样的，我们村子周围一直有魔兽出没，这仗势，应该是村长又请了哪些高人了吧”

他缓缓吐了口烟圈：“反正也是白瞎功夫，哪一次他们不是有去无回，那妖兽太厉害，根本就是抢着去送人头啊……”

说到这，他有些烦躁地抓了把头发，将烟蒂丢在地上泄愤似的碾了一脚，回头朝着屋内的女人大声喊到“瓦格丽，把米舀出来点——”

屋内传来了一声清脆的碗盏碎裂声，算是听到声音回应。

劳伦大叔脸上表情一滞，回过头向他们解释道“本来因为旱灾，家里米粮就不太够，村长他请一回人，免不了开顿宴席，等会就该派人去各家各户讨米面了……”

“唉——”他长长叹了口气

“这世道啊——难呐”

“哦……”薇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问了一句“魔兽真的很难打败吗？”

“是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山里的家伙鬼精鬼精的”劳伦大叔随口一应，只当小姑娘好奇，没怎么在意指了指屋内“咱还是进屋吧”

进入房子之后，他看着他们缓缓开口

“天色不早了，你们外地来的也没处去，留这这里吃饭，留宿一晚”

“这，怕是不好吧”

薇瑟有些为难，本来就收成不好，怎么好意思再给别人添麻烦呢。

“是我们自己请求的”

这时，女人突然掀帘走了进来。

“跟我们讲讲小蛮吧……”

她面露恳求

“我想听听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