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九、提审

沈翊“油画放着时间长了，表层光油会被氧化，表面上看起来发黄发干，从表面光油的效果来看，这些大多数是两三年之内的作品，可他标注的绘制年份，从九七年横跨到了零六年，这些画作上标注的时间根本不是作画的时间。”

　　沈翊站定于杜城面前，看着眼前人越来越沉下的脸，冷声道。

　　杜城对这些画作着实不太敏感，但是不妨从沈翊的专业知识中嗅到潜在的犯罪痕迹。

沈翊“你看这儿，画框和墙面的磨损痕迹，都说明了这些画作，从挂上去就没在移动过，可是却显示交易了多次。”

沈翊“最关键的，是从绘画技巧上看，我发现这个画廊的每一个作品无非就是两个人的手比，可标注的人各不相同，我不知道这里交易的到底是什么，但肯定不是画作本身。”

　　杜城眉头越皱越深，没想到这赵梓鹏不仅仅与任晓玄的案子有关，他本身就有很大的问题，看来，现在是等不了了，楼上的赵梓鹏，还不知道在谈什么呢。

　　他直接去找了那个女前台，还没等人家问什么，他板着脸，直接开门见山:

杜城"立刻让你们老板来见我。"

　　女前台被他凶神恶煞的表情吓得结巴：

　　“可，可是我们老板在见很重要的客户啊。”

　　杜城敏锐地抓住了前台所说‘重要’这两个字。

杜城“那你就告诉他，楼下的客人更重要。”

　　……

　　赵梓鹏毫无疑问的被带回警局，在车上时，赵梓鹏和沈翊都坐在后座，赵梓鹏神色惴惴不安，不停的用眼角的余光观察前面开车的杜城和坐在他旁边画画的沈翊。

　　他们在让赵梓鹏上车前就通知了局里，让局里的人准备提审，好好的查了查赵梓鹏这些年干了什么。

杜城“知道我们为什么把你带到这吗？”

　　杜城看了一眼手中的资料，冷声问。

　　赵梓鹏呆了一下，偷偷的瞄了一眼杜城和沈翊，笑了笑，不过这笑倒是笑得十分滑稽，脸颊因中年发福鼓了起来：

　　“不……不知道啊……”

　　杜城在他面前放了一张照片，微沉的目光一直落在他的脸上：

杜城“你认识她吗？她是你在七中当老师时教的学生。”

　　赵梓鹏看了一眼之后，干笑了两声：

　　“这个我倒是真忘了，警官啊，你看我以前教过那么多学生，一轮又一轮的……记不起来也正常……对吧……我不至于因为这被抓进来吧？”

沈翊“当然不只是因为这个。”

　　沈翊画画的手突然停了下来，抬起眼看着赵梓鹏，他这句话说得非常冷淡，眼里十分可见的没有一点温度。

　　或许他是被这冷淡又锋利的眼神看的心虚，双手交叠桌子前不断的扣着手指，连眼神都慌乱了几分。

　　“好吧我承认，我承认，我曾经的确卖过几张假画……”

杜城“你到现在还以为你是因为这么一点儿事进来的？”

　　杜城冷讽道。

　　赵梓鹏这次眼底真的染上了彻底的慌乱，眉头紧皱，眼神乱瞟。

沈翊“你卖的真的是画吗？”

沈翊“不是画，是人吧。”

　　沈翊盯着他：

沈翊“画上的时间，并不是绘画的事件，而是女孩们的出生年龄，要不然那些在一两年内完成的作品，绘画时间怎么能从九七年跨越到零六年呢？”

沈翊“还有画作与墙面之间磨损的痕迹，这些我都不用多说了吧？那幅亚威农少女是毕加索的仿画，他本想命名为《罪恶的报酬》，他周围的画是写实派，代表的是成年女性，但唯独这幅看不见人脸的立体派，年份显示的是二零零六年，女孩只有十五岁。”

沈翊“你现在，正把十五岁的少女当成商品来交易。”

杜城“经营画廊为虚，组织卖淫为实。”

　　赵梓鹏面色变得肉眼的难看，不过他到此时，似乎还是不敢相信，也不敢承认，做着犯罪分子最后的抵抗，他使劲的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皮笑肉不笑的干巴巴的笑了两声：

　　“警官，我想你们可能搞错了……我就是一个普通的艺术品商人，哪敢干这种大事儿……”

杜城“是不是真的有，跟着你的客户名单查一下就知道了，相信马上就会出来结果，你也不用等太久。”

　　杜城略带嘲讽的说。

杜城“先不说别的，任晓玄，你到底知道她吗？”

　　“我没杀她……”

　　赵梓鹏现在哪有什么心思编谎话来骗警方，他现在的节奏全都被杜城和沈翊打乱，被他们俩的问话技巧折腾的够呛。

　　先是用任晓玄的事件打开头，摸清他的性子和底细，然后又用他们确确实实掌握了实在证据的画廊卖淫事件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心虚慌乱，最后逐一击破，一举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