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女性力量

　　沈翊这话并不像疑问，而是个陈述。

蒋歌“刘连明？不好意思，我想你可能弄错了，我并不知道他是谁。”

杜城“他是梁毅的整容医院所在的园区保安，你难道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吗？”

蒋歌“一个人的一生见过上万张面孔，大多数都是过眼云烟罢了，我并不认识他。”

杜城“那我帮你回忆一下他。”

　　杜城紧盯着蒋歌的面部表情：

杜城“二十六号那天，刘连明本来是不必值夜班的，可是他那天偏偏就替同事轮了班，就是为了，给你做不在场证明，换了那一天的监控，将二十五号你出入梁毅医院的监控换成了二十三号范若瑄进出医院的监控。”

杜城“本来刘连明已经辞职走了，在住所里也找不到他，甚至用钱买通了一个人帮他租了一个出租房，可能你并不知道他在哪儿，偏偏你就是杀了他灭口，让我们猜猜为什么，他帮你换监控应该拿了你不少钱吧？然后他明明可以从此销声匿迹，可贪心不足，再次找你勒索，最后，还是死他自己的住所里。”

　　杜城因为身高和长相，他这人平时的压迫感就很强，在这时候，他直视蒋歌的眼睛，沈翊都能感受到那无法忽视冲击力极强的侵略感，更何况是蒋歌。

杜城“我们警察办案，证据链很重要，我们检查了刘连明的手机，手机中没有那些视频，但是我们发现了他给自己邮箱中发送了视频，虽然被删了，但是我们技术组正在恢复，结果出来只是时间问题。”

杜城“另外，我在你的化妆台上找到了一小块儿碎指甲，这是化验结果，我现在还没有看，我给你一个机会，打开之前，是一个结果，打开之后，就是另一个结果了。”

　　蒋歌沉默了，沈翊看着她，她的眼神变得悠长而悲哀。

　　就当杜城准备将那份化验结果打开时，蒋歌开口：

蒋歌“我以为他死了，我就可以自由了。”

蒋歌“没想到梁毅最喜欢的竟然是女人的手，脸可以改，性别也可以修改，但是手，是无法后天矫正的。”

　　蒋歌如实说来，寂静的审讯室呢回响着她的声音，蒋峰和李晗在旁边观察室内关心的这儿的情况。

　　原来蒋歌才是梁毅的第一个受害者，更造化弄人的是，那个秘密空间也同样是蒋歌设计的。

　　几年前，因为她的性别和并不怎么出色的脸，在她所从事的行业内饱受歧视与忽略。

蒋歌“性别突破不了的天花板，我要用美来突破。”

　　当她用那张脸终于在行业内取得成功后，她得到了一个去深圳的机会，可梁毅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啊，她无时无刻不再受他的禁锢，她没有办法，她也不想过这种肮脏的，没有自由的生活。

　　所以，她杀了梁毅，在二十五号的那天晚上，指甲里藏着氰化物。

蒋歌“我还有未来，纵使千疮百孔的走下去，我也不会止步于此。”

蒋歌“从另一种程度上，我也是梁毅的帮凶，他威胁我不断的让我给他介绍客户，让我眼睁睁的看着其他的女生步入我的后尘……”

蒋歌“真可笑啊，有时候我竟然会感激他，感激他给了我这张脸，就像我的成就，我得到的越多，我越反抗不起来。”

蒋歌“至于刘连明，因为一个人只要起来贪恋，就永远不会满足，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的一切都被他给毁了。”

　　刘连明拿了蒋歌那二十万明明可以远走高飞，再也不见，可偏偏为了心底的那点贪念，想要再次勒索，蒋歌为了永绝后患，灭了口。

　　沈翊将手里一直直的画像递给了她，上面正是蒋歌。

　　蒋歌抚摸着那张素描画，忽然想起了以前的自己。

蒋歌“曾经我以为拥有这张脸，它就可以帮我实现我所想要的成功，但是我现在更怀念以前的自己。”

蒋歌“曾经我的脸方方的，鼻子也很宽，我那时候什么都没有，但我一直相信，只要我足够努力足够优秀，我就可以用我的才华征服世界。”

沈翊“我还画了另外一张画，也是送给你的。”

　　沈翊递给她一张素描纸。

蒋歌“居里夫人。”

沈翊“以前的你，让我想起来她，居里夫人。她是第一位获得诺贝尔奖的女性，她的成就超过了大部分同时代的男性。她代表着女性力量，从你的作品中我读到了相似的力量。”

沈翊“它来自于你的才华和野心，而不是你的外表，我相信曾经的那个你，总有一天，会成为国际上有名的设计师。”

　　蒋歌看着那两张画，还是忍不住落了泪。

——它源自于你的才华和野心，而不是你的外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