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听说你会三岁画老

　　“M，去找他，画出我们的一个老朋友。”

　　“他这几天，可是和警方接触的很近。”

　　“对啊，他肯定认识这个人，知道我们让他画的是警察，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怎么会是自投罗网呢？”

　　他笑了笑，可是在昏暗的灯光下，笑意有点莫名的渗人：

　　“我们的目的，只是杀了这个人而已，他只要画出第一步，即便是认出来了，这个人，也得死，不是吗？”

　　“对，他迟早会死。”

　　“破坏我们计划的人。”

　　……

　　北江这几天天气糟透了，每天都是连绵不断的细雨，空中永远悬挂着乌云，站在高楼上，近乎一望无际。

　　沈翊在阁楼的画室中，心情不免受到糟糕天气的影响，画出了一幅宣泄的画作。

　　画作乌黑色，其中隐藏着一张张诡测的人脸，狰狞的人脸几乎溢满了乌黑的海岸。

　　平常天气时一定开着的天窗已经合上，雨水无情的拍打在窗户上，就连窗边的花草都无言的蔫了几分。

　　总是呆在阁楼上的鸟儿不知飞向何方，空中一片迷惘。

　　杜城已经很久没有频繁的联系他了，这几天他很忙，忙到几乎大半夜才顾得上给他发一条“你好好休息，别熬夜”的消息。

　　沈翊第二天早上看到了一定回他一个“好”字。

　　近些天，他也会买点东西到北江分局，有时候是午餐，有时候是零食。

　　杜城的状态不太好，雷队的头上更是生出了几缕白发，整个北江分局的人也，犹如这天气一般低沉，紧张。

　　他也偶尔会通过画作帮局里的人解决一些小案子，省去了他们查监控的麻烦与浪费时间。

　　天气预报今天终于不下雨了。

　　但天气还是阴沉的很，沈翊带上雨伞，骑着单车，便去了那个临近海边的烂尾楼。

　　他将单车停在了一个不积水的地儿，平常他停车的地方，已经被水浸湿。

　　他拎着色彩，上了天台。

　　幸亏天台上还有遮掩，他的画作和画具，都没有被水流破坏。

　　他漫不经心的画着，平常在这天台上被打开了的胸襟好像再一次被遮掩，此时的画作在他眼里简直不能再糟糕。

　　他渐渐的沉下了心，调节自己的情绪，用一张张速写，来平定自己的心境。

　　他呼吸着雨后被冲刷的空气的味道，有青草味有土腥味，还有他色彩的味道。

　　“咚”“咚”“咚”

　　他沉溺在自己的画作中，可是，有一种声音离他越来越近，他仔细听，是高跟鞋的声音。

　　沈翊并没有放下自己的画笔，动作却是缓了几分。

　　来这里的人不多，除了第一次那个被杜城他们追的嫌疑犯，往后的人，全是杜城。

　　谁会无缘无故来到这？

　　杜城是为了沈翊。

　　不过是一个废弃的烂尾楼而已。

　　高跟鞋的声音里他越来越近。

　　最后，一个女人在他的身边站定。

　　沈翊并没有抬头。

　　用画笔在一面墙上留下斑驳却有规律的痕迹。

M-贺虹“听说你会三岁画老。”

　　那个女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