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翊轻轻摇头，将手指自然下移到那张素描上，继续解释：“他没有记错。”
“首先，天气的阴晴会影响光线，把这张素描和同一个人相近日期里的画作进行比对就会发现，这张素描的色调明显偏暗。”
“一个优秀的美术生，在同短短几天内，对同一个素描对象的明暗质感把握是绝对不会出现这么大的差异的。”
见杜城还是似是而非的看着他，沈翊顿了一下，继而补充：“再者说，湿度对铅笔的着色效果影响很大，在空气湿度大的情况下，素描的色调会偏暗、偏滑腻。”
将两张素描放在一起看，差异很快就显现出来了。
更何况，为了确保自己的判断准确，沈翊还特意查了那几天的天气情况，结果无一例外，任晓玄的日记全都说谎了。
“还有，这几篇日记的内容都有一个共同点。”
“都有那个神秘的男孩。”
这一点不用沈翊提醒，杜城也很快意识到了。
最重要的是，沈翊给出结论：“这说明，日记里有关那个男孩的描述，都存在一定虚构。”
虚构？
沈多多忽然有了一个呼之欲出的大胆猜测。
但在她犹豫的片刻，杜城的电话忽然响了，是法医鉴定那边有了新结果。
她只好抛开那个念头，将注意力放到眼前。
“……我们在她的骨盆关节里找到了不属于施工现场的泥土成分，检验结果发现，是榕树花。”
杜城拿着鉴定结果给沈翊看时，也转述了何溶月的话：“也就是说，操场不是第一埋尸现场。”
“榕树花？”
沈翊觉得奇怪，不自觉重复道。
“对，”提到榕树，杜城把手边一个文件夹递给沈翊，“这是任晓玄生前的画作，里面有好几张都画有榕树。”
可见这种树对她有很深的情感意义。
沈翊翻开查看，的确像杜城说的那样，她画里的榕树繁茂而色彩缤纷，似乎能看出她画的时候很开心。
有一张……上面还印着一处口红印。
“那个唇印我也发现了，但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比起他的迟钝，沈翊则敏锐的多，对比着唇形和他所画的晓玄肖像，形状基本吻合。
是任晓玄的。
只是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额外的线索了。
“看来这棵树……”
沈翊略显遗憾的收回画，但就在画纸倾斜的那一刻，红色的唇印在光的影射下，若隐若现的变成了两个！
他赶紧又把画拿出来，变化角度，让光落到画纸上，将视线和画面放到同一水平线上——不是错觉！
“这上面还有另一个唇印。”
“是那个男孩！”
杜城接过画，按照小画家刚刚的姿势，认真搜寻。
“看到了吗？”
“来，拿一下。”说着，他把文件夹递给身边同样好奇的沈多多，从桌子上抽出一张拓印纸，准备复刻。
结果出人意料。
“这张嘴唇，放在一个男孩身上是不是过于精致了？”
杜城疑惑的正好问到了点上。
“这张唇，放在一个女人的面部构造上更为合适。”
“赵梓鹏也说，他记得那个男孩很瘦不高，但晓玄日记里明确使用的男「他」。她也说自己喜欢男孩。”
按照晓玄的日记来看，杜城说的没错，可是……
“每次男孩出现，日记里的天气都是假的，那为什么，性别就一定是真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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