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湖边转了两圈,江执树往湖心开了过去。
只有他们两个人,很惬意。江执树把游艇停下来随波逐流,自己坐在王虎身边,和他一起吹着湖面上静静地风。
天是蓝色的,湖面也是蓝色的,好像一切都变得一样,他们离岸挺远,于是天地间便只剩他俩。江执树感觉到内心拥有了前所未有的宁静,他希望时间可以就此冻结,没有了海枯和石烂,只有这一刻是永恒的。
身边这个人好像无论如何都能快乐,他是自由的,他的灵魂可以随意的飞,这一瞬间江执树好羡慕,他想抓住。
“诶?这俩天鹅咋游这老远?”
顺着王虎的声音看过去,是两只黑天鹅,绸缎一般光亮柔顺的羽毛在阳光照射下与波光一齐熠熠生辉。两只天鹅极优雅的交颈摆出一个爱心的形状,仿佛在向两个愚蠢的人类炫耀。
几乎伸出手就能触碰到的距离,王虎趴到边上惊奇的看着天鹅,如此近距离的与天鹅接触是从来没有的,他像是第一次来到动物园看到新奇的生物一样,好奇极了。
“可以喂他们吗?”王虎转头看着江执树笑着问。
“我劝你不要。”
王虎有些失望的把头转了回去,盯了一会天鹅后感叹道:“这俩小家伙,像你,嘚瑟。”
江执树哭笑不得,这是在骂他吧。
天空干净澄澈,像是钻进湖水中洗过一遍一样,飞过几只鸟,羽毛漂亮绚丽。王虎枕着胳膊,极自在一般:“之前郑老师讲过一篇课文,还挺合现在这个景儿。”
“渺沧海之一粟?”江执树问。
“差不多这个意思,但是感觉不太对。”
考虑了王虎的知识储量,江执树又想了一个:“湖心亭看雪?”
“欸对,就是这个。”王虎笑道,“还是你懂得多。”
“那是你懂得不多。”江执树毫不客气的嘲讽。
“得得得。”王虎懒得计较,毕竟人家实话实说,“也就是我,要换别的人你一天能挨八遍削。”
“即便你最后还是没能拿到A,但是也足够出乎意料了,虽然不理解,但你挺厉害的。”江执树说。
王虎知道他说的是那个赌,当时知道自己不用被劝退的时候只顾的上高兴,而现在提起,却觉出几分不好意思来。无论如何,不管什么样的原因,他还是不希望被勃艮第的那些学生给小看了,他想堂堂正正的让这群人服,可还不是没做到。
救他压根不是为了什么原因,只不过他们是同学,他做不到在有一线希望的时候还让他们面对那几个穷凶极恶的歹徒。
所以只能承认,他不如江执树,这个人嚣张,是因为他有嚣张的资本。
这一认知让王虎有些失落。
他想学台湾偶像剧主角忧郁的四十五度仰望星空,然而……还是算了,他不合适。
“勃艮第都完犊子了,你要转去星华吗?”王虎问。
“不去了。”江执树说,“下个学期我会转到圣保罗上学,勃艮第很多学生都是这样的打算。”
王虎一愣,看向江执树,发现他才应该是那个偶像剧里面四十五度仰望星空的人。他觉得很怪,却又说不上来为什么。
“那你不高考吗?”
“很大概率不会。”江执树说。
一股莫名的冲动让王虎猛的问出了那个问题:“那我们以后是不是就见不到了?”
说完后他又笑了,问这个干嘛。
江执树看着他,看了一小会,很认真的回答:“或许,是这样。”
得到了答案,于是两个人都不纠结这个事了,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蓝天白云,阳光游艇,已经挺完美的度假了。
只是王虎依旧觉着江执树很怪,似乎只要他不那么嘚瑟嘴欠就藏着什么坏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