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9

津城。

“什么人啊这么缺德？”

  “就是，有病待在医院治不好吗？非要跑出来危害社会。”

一群大妈们坐在菜市场摊位前搁这一条路和对面的“仇家”议论，每当这种时候她们就放下彼此拉客时吵的面红耳赤恨不得掘了对方祖坟的仇恨，同仇敌忾的骂这个出来投毒的人。

  艾尔·海因里希从来没有见过这世面，但又碍于没菜得饿死的事实，他蹭到一个摊前冲刚刚唾沫横飞的大妈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那个……”

  “哟，外国人？”大妈惊了，扯着嗓子喊，“小伙子长得挺俊啊，金发碧眼的 。”

  “……”艾尔·海因里希一时不知道该接什么，他局促的向后退了半步，“谢谢。”

  “小伙子，你汉语说的真好啊。从小在华国长大吗？”

  艾尔·海因里希解释道：“……我是混血。”

  大妈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难怪。”

  “要买点什么？菜都是早上刚到的，新鲜着呢。”

  二十分钟后，艾尔·海因里希手里提着两大兜菜走到马路对面的停车位，一眼就看见了倚靠在车旁的修斯。

  “哥。”艾尔·海因里希快步走到他面前，将手里的菜递给修斯·加西亚。

  修斯·加西亚看到海因里希的战绩显然愣了几秒：“这么多？”

  “我也没想到。”艾尔·海因里希说，“这里的通货和咱们那里的不一样，非常便宜。”

  “嗯。”修斯·加西亚拎着菜走到车屁股后面，打开后备箱将菜放了进去。

  正值中午，这里的人流量非常大，两个身形高挑的金发碧眼的帅哥十分的惹眼。

  修斯·加西亚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一直冷着一张脸，反倒是海因里希一个劲的说个不停：“哥，你说咱们这辈子能看到像这里这么大的城市群吗？”

  “不知道。”

  “咱们那里的人以后会增长到这么多吗？”

  “不清楚。”

  “咱们能回去吗？”

  修斯·加西亚开车门的手顿住了，他抬眼看向站在副驾驶位置旁边正看着自己的海因里希，问：“你不想待在这吗？”

  “嗯？”

  “这里比那里好过很多。”

  艾尔·海因里希耸了耸肩：“这又不是我们家，总归不自在。况且……咱们习惯了那边的生活，这种地方……是不欢迎我们这类人的。”

  修斯·加西亚垂眸，他没什么情绪的命令道：“上车。”

  艾尔·海因里希脑袋顶着窗户，百聊无赖地看着修斯·加西亚的侧脸。修斯·加西亚瞥了海因里希一眼：“还有什么事？”

  艾尔·海因里希坐直身子：“哥。”

  “嗯。”

  “你好冷淡。”

  修斯·加西亚没接这茬，他抬起空出来的一只手，不甚温柔地摸了一把海因里希的脑袋。

“……”

 “我是动物吗？”

  修斯·加西亚难得勾起嘴角露出一个笑容，他轻笑一声：“不是，但可以是。”

  艾尔·海因里希“嘁”了一声，脑袋还是很诚实地蹭了一下修斯·加西亚带着薄茧的手心，然后十分受用的继续靠在窗户上看着窗外，嘴角噙着笑。

  一道人影从海因里希的视网膜中掠过。

  “哥。”

  “怎么？”听出海因里希语气的变化，修斯·加西亚放缓了车速，等着他的下文。

  “后面那个人。”艾尔·海因里希指着后视镜，语气严肃道，“不对劲。”

  修斯将车停靠在路边，两人谁都没有下车，只是通过后视镜看着身后那个在地上翻滚挣扎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