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雾山上一下安静了下来,三年的历练,让年仅10岁的云雀弥雅有着超出同龄人的成熟。
她再也不会问出,“什么时候回来”这句话,好像不问,他们就还能回来。
只是她没想到是这样惨烈的一个方式。
那个总是温柔笑着的锖兔师兄终究食言了,而哥哥在梦魇中回到了狭雾山。
云雀弥雅老师,哥哥还好吗?
鳞泷左近次没有什么大碍,万幸。
他不贪心的,能有一个回来他已经很心满意足了,这么些年,他已经快怀疑自己的教学了。
只是…还是会觉得很难受…
他本见惯了生死,却永远无法平常心对待。
鳞泷左近次弥雅,去训练。
云雀弥雅嗯?老师这么突然,我想陪着哥哥…
鳞泷左近次这边有我,你去训练,若是不能劈开那块石头就别想去参加遴选。
云雀弥雅… …
云雀弥雅好,我会去的,但是老师…我想在这里等哥哥醒来。
她固执的回答道,坚定的眼神还是让鳞泷老师软了心。
鳞泷左近次……好。
鳞泷老师转身离去,将时间留给兄妹二人。
云雀弥雅注视着床上眉头紧皱的少年,缓缓蹲下身子,双手握住他的手掌贴在自己的脸颊旁,轻声哼唱着儿时姐姐哄她睡觉的歌谣。
直到少年眉头舒展,似是终于睡了过去。
她不知道少年究竟经历了什么,却能感知到他内心的痛苦与深切的自责。
云雀弥雅哥哥…
眼泪无声的落下,坠在地上四分五裂。
富冈义勇弥…雅…
少年呓语道,温热的水珠从眼角滑下,下意识握紧了小姑娘的手掌。
亲人之间的羁绊总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
就像是从窗户飘进的微风拂过,像极了她那温柔的师兄师姐揉弄她的发丝。
她知道,他们绝对会回来,没人能舍得鳞泷老师。
她轻轻起身,为哥哥捻好被角,说道。
云雀弥雅做个好梦吧,哥哥。
拿起身旁的木刀,踏出屋门,开始了训练。
这一次,没有少年的教导,耳边却依稀可以听见少年的声音。
她练的越发专注,身法啧越来越干净利落。
想要变强,想要追上年纪的差距,想要保护哥哥,不想再有人离去,不想再看见眼泪,不想…远远的被丢下。
不甘心…
超级不甘心…
要是和他们同龄就好了…
要是可以和他们一起战斗就好了…
要是能让真菰师姐和锖兔师兄活下来就好了…
要是…不这么弱就好了…
强烈的心情化为她挥刀的动力,不断不断的重复使用呼吸法。
锖兔乱了。
云雀弥雅!
突然出现的声音唤回她的注意力,这是锖兔师兄的声音!
她茫然的看向周围环境,只有她一人,再无其他。
她垂眸看向手中的刀…
水之呼吸是最温和的呼吸,也是心无杂念,冷静稳重,内心宁静止水之人才能修炼的呼吸。
结果她的呼吸法用的倒像是在发泄怒火。
怪不得会听到锖兔师兄的声音,他若是在,肯定会凶她吧。
然后,又会带着自己偷偷藏起来的甜食来哄自己。
终于,她再也克制不住情绪,号啕大哭。
云雀弥雅骗子…大骗子…
眼泪止不住的落下,紧紧握着手里的刀,哽咽的哭腔一遍又一遍的念叨着两个再也不会有回音的名字。
在她看不到的另一个世界,有人静静的注视着她。
真菰惹哭了。
锖兔我知道…总比她一直强忍着强。
话是这么说,真菰却还是看到了他微红的眼眶,感受到他周身紊乱的气息,不过自己也没强到哪去。
他们的小师妹,他们最疼爱的妹妹啊,往后不能护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