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福宁殿。一个小宫女快步走进内殿,给倚在贵妃榻上的太后行礼。慵懒的姿势一动不动,只抬手微微按了按太阳穴,缓缓开口:“什么事啊?”
底下的小宫女战战兢兢的回道:“回太后,金鲤塘里的锦鲤死了些。”
“怎么死的?”一副满不在乎的口吻。
“是……是毒死的。”座下的小宫女抖着身子,生怕怒火迁怒到自己身上。
她猛的睁眼,坐起身子,屏退了给她按摩的几个小宫女。盯着跪在下面抖的不成样子的小宫女,叹了口气:“哀家知道了,你下去吧,吩咐内务司把鱼补上。”
“是……”
太后从贵妃塌上站起来,走到殿门前,看着外头的天,皎月被云遮住了,与朱墙衬在一起,阴森森的。
她突然笑起来,看着屋顶的阴云,自言自语:“不听话的棋子,是该好好敲打敲打……”
*
清晨,黎念睁开眼,拨开床顶的帷幔,朝外面喊了一声:“奉安。”
“王妃醒了?”柿霜轻轻推开门,朝屋里探着脑袋。
“柿霜?进来吧,奉安还没回来?”黎念坐起身子。
柿霜走进门,把她从床上扶起来,走到桌边倒了杯水:“没呢?殿下上早朝去了,说等他回来和王妃一起筹备重阳家宴。”
黎念接过茶杯喝了一口,小声说:“倒是把这事忘了。”
“王妃说什么?”
“没事。”
黎念对南梁重阳节习俗是了解的,但是她从没主持过重阳家宴,难免心里有些没底。
再没底也只能等梁忱回来了。
黎念坐在桌边看了会书,奉安就从外面风风火火的进来了,黎念抬头看了她一眼,全没了昨夜的紧张。
“主子!”奉安跑进来,嘴里喘着粗气。
“你把气捋顺了再说话。”黎念把书放下,给她倒了杯水。
见她好些了,黎念问道:“说吧,什么消息?”
“林……林丞相回来了。”
黎念抬头:“哪个林丞相?”
“林博阑。”
黎念听到这个名字,拿书的手颤了一下,惊奇的盯着奉安。
奉安又喝了口水,继续说:“林丞相今年二月在边境与北蛮商议互市,如今才回来,知道主子嫁人了,他说想见你。”
“什么时候?”
“就这几日了,再晚他就要回去了。”
“现在在哪?”
“林荷别苑。”
黎念站起来,拿了披风和斗笠,看着她说:“现在就去!”
“去哪啊?”人未到声先至,是梁忱的声音。
他一身朝服还没换,身上带着朝露的气息,好闻的紧。
“你要去哪啊,这么着急?”
“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今日晚膳之前一定回来。”黎念看着他的眼睛说。
梁忱用食指摸了摸额头,摆出一副委屈的表情:“你自己去啊?”
“还有奉安,不会出事的。”黎念以为他是担心自己的安危,解释道。
“不带我啊,我才刚回来你就要走,留我一个人独守空房……唔……”
奉安在一旁睁大了眼睛,回过神来转头憋笑。
黎念听着他满嘴不正经,立刻扑上去捂住他的嘴:“你!你别说了!”
梁忱不动,任她捂着,她手上一股药香杂着花香十分好闻,梁忱含糊不清的说:“你带我去,我就不说了,我保证不耽误你的事。”
黎念没听清,拿开手,问他:“什么?”
“我说,我要去!”梁忱像一个任性的小女孩。
“你……算了,一起去吧,你去把衣服换了,我等着你。”黎念妥协道。
梁忱得寸进尺,往内室走,嘴里说着:“就在这换吧,你给我换。”
黎念怀疑她幻听了,这是什么虎狼之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