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的黄昏，貂蝉在鸟背上打开张平右眼上的布条。
“怎么样？”
张平眨巴眼睛看着貂蝉。
“嗯，你又和原来一样俊啦。”
貂蝉欢喜地亲了张平的额头一下。
她发现张平眼神定定地看着她的前胸。
“你有两只眼睛就开始不规矩了吗？”
貂蝉害羞。
“老婆，我能看见你的心在跳。鬼也和人活着一样吗？”
张平目光惊奇。
“那是因为我已经修炼到半仙的地步啦。哎呀，这个眼睛不好，还是挖掉算了。”
貂蝉见他的目光下移，忙遮挡住他的眼睛。
“我看你就是啦。”
张平转开身子，看着远处的夕阳。
夕阳中，隐约有些光影。
张平心里一动，用右眼凝神看去。
“怎么啦？”
貂蝉依偎在张平身边，看着他呆呆出神的样子。
“我看见姐姐抱着天宝。还有，还有乌拉行单一个人在练刀。”
张平面露笑容。
“这个眼睛好啊，你以后发现她们谁是一个人，就可以飞过去和她们相会啦。”
貂蝉面露冷笑。
“你又看见什么啦？”
貂蝉发现张平面色凝重，神色也跟着紧张起来。
张平捂住眼睛，慢慢收拾渴望的心情。
“嗯？怎么啦？你不要吓我啊。”
貂蝉担心地看着张平。
“我看到我爷爷了。”
张平低声告诉貂蝉。
“他在哪里？”
貂蝉问。
“我明白了。这个太岁的眼睛能看到至亲的人，太白金星想利用我，找出我爷爷的下落。”
“就算我知道了爷爷的下落，我会对他说吗？”
张平轻蔑地一笑。
“你看看，你妈妈在哪里？”
貂蝉提醒。
“我不知道她的样子，怎么能看到呢？”
张平叹气。
“那你看看你大哥。”
貂蝉怂恿。
“天黑啦，我谁也不看，只看你。”
张平笑嘻嘻地搂抱貂蝉。
“哎呀，我不给你看。“
貂蝉躲闪着。
一个月后，张平和貂蝉终于看到了万流奔赴，气势骇人的归墟。
这一个月中，张平的水神之术已经有了小成。
他每天都用右眼看看儿子天宝，看看乌拉行单，奚天仙。
偶尔，他也看看雷姻缘，胡雅，石隐隐，彭怀玉，李溪月她们。
他想知道，她们在做什么。
他也曾用力去看大哥张律，可惜没有看到大哥的身影。
貂蝉在归墟旁边变出一个凌空的楼阁。
她捕捉来海鱼海蟹等海鲜在楼阁里蒸煮，为她和张平提供饮食。
张平则用阴神之术在归墟的上方保持平衡，用雷神之术日以继夜地修炼水神之术。
转眼，到了深秋时节。
海上频繁的风暴减少。很多时光都是大海平静，日升月落的平常日子。
这天，天色刚亮。
貂蝉炖了海蛤蜊汤给张平喝。
“你们修炼得怎么样啦？”
胡雅笑眯眯地走进楼阁。
“反正，若论海鲜怎么能煮得好吃，好像没有谁能比得过我啦。”
貂蝉手持木勺，神情得意。
“你和他在一起这么久了，居然没有怀孕？”
胡雅笑看貂蝉平坦的腹部。
“难道你怀上啦？”
貂蝉笑嘻嘻地翻了胡雅一个白眼。
“老公！我有你女儿的消息啦。”
胡雅高兴地搂住张平的脖子。
嘭！
楼阁突然摇晃，一扇窗户碎裂后飞了出去。
张平推开胡雅，到门口一看。
归墟发出刺耳的声音，比平常快了一倍地吞噬着海水。
远处，一股排天巨浪正汹涌地扑来。
而天海之间，连一丝风都没有。
这一切，就像一场噩梦。
“你们快走！”
张平明白，他的劫难来了。
“我们一起走！”
貂蝉和胡雅来拉张平。
“我要全力施展雷神之术修炼水神之术，你们不怕灰飞烟灭吗？”
张平大怒。
“我们不怕！”
貂蝉和胡雅异口同声。
“我这是劫难，又不是死！你们给我滚！”
张平发出一个水灵灵大饺子，带着貂蝉和胡雅飞向远方。
凌空的楼阁，破碎了飞向归墟。
张平挣扎着悬空而立，蓝色的雷光围绕着他。
他发动了所有的雷神力量修炼水神之术。
远处水饺子里的貂蝉和胡雅也感觉到了巨大的吸引力。
波！
水饺子破裂。
归墟周围的海水也化成光影，飞入张平的体内。
巨浪扑进归墟，巨大的光影包围住了张平。
张平觉得自己的身体瞬间有万斤之重。
他随着巨浪沉入归墟之下。
貂蝉和胡雅飞身回来，投入归墟。
归墟里水浪倒流，巨大的气浪将二女弹了回来。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张平从昏厥的状态渐渐地苏醒过来。
他看见水，看见石头，还有水石之间透明的古怪鱼虾。
张平霍然抬头，看到水面上一片黑暗的石林旁边有一处发着亮光。
他快步走过浅水滩，看到那里的岩石像玉石一样发射着光芒。
张平吃惊地回头，看着他在水里衣衫破烂的倒影。
他的头发胡须凌乱在一起。
而且，他的四肢粗壮，身体肥大，十足是一个怪物。
他连忙坐在石林旁，运功收纳体内鼓荡的水神之气。
片刻之后，丹田已经填满了力量。
张平将剩余的力量储存进脑海。
他的身体，也渐渐恢复原状。
只是，他的头发胡须依然凌乱在一起。
张平心里一动：不会是发生了什么异变，十年就这么过去了吧？
他起身奔走，身轻如燕。
只一会儿功夫，张平就探明了他所在的一个四周是小岛。
小岛上遍布黑色和发光的石林，四外则是明晃晃的水域。
有的水域在发光玉石的照射下，忽而变成绿色，忽而变黄色。
“老婆，你还在吗？”
张平问。
耳边沉寂，没有貂蝉温柔的声音。
张平记得貂蝉说过，地府的灵河之水来自归墟。
那他，是不是在地府里的灵河呀？
张平走到绿色的水域边，盘膝坐下修炼。
广大的沉寂水域起了波澜，并变成光影投入张平的身体。
张平的身体又变大起来。
他将身体里充盈的力量导入脑海。
一会儿功夫，张平恢复原状。
但是脑海里微微鼓荡，已经承载不下力量了。
张平心想：丹田满了，脑海满了，我还修炼功夫干什么？我得想办法回去呀。
他正凝神思索怎么回去时，一道黑影快速地水面上飞奔而去。
“哎！”
张平瞪大眼睛呼唤。
那黑影已经消失在远方的水域，变成了一个小黑点。
张平甚是失望，心想：这么快？如果我也能在水上走，我就去追你啦。
那小黑点飞奔回来。
转眼到了张平的面前。
“你回来啦？”
张平惊喜地看着他。
他的双脚踩在水面上，就和踩在陆地上没有分别。
他是一个身穿黑袍，双目深邃的中年人。
“你是什么东西？”
中年人奇怪地打量着张平。
“我，我叫张三，我是一个人。”
张平微笑着留个心眼儿。
“人？人怎么可能来到灵河？你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吧？你生前是做什么的？”
中年人淡淡地一笑。
“我以前，也没做什么。”
张平故意露出一丝茫然之色。
“哼，没做什么，怎么可能伤的我的后背呢？”
中年人冷笑一声。
“我伤了你的后背？没有啊。”
张平惊讶了。
他只喊了一声，中年人就几乎消失了。
“你看。这里只有你和我，除了你，还有谁？”
中年人在水面上缓缓转身。
他的后背果然被利器割破衣衫和皮肉，流出淡紫色的血液。
“这绝对不是我弄的，我连动都没有动一下啊。”
张平觉得委屈，这个人好像认定是他出手暗算了。
中年人转身回来，看着张平腰间的短刀。
“我是有刀，但是我没有拔过。”
张平解释。
“你带着一把刀，是想要刺杀谁吗？”
中年人语气淡淡的。
“不，不，我没想过要刺杀谁。我原来是想在野外饿了，抓到野鸡山羊什么的，用刀杀了吃肉也方便。”
张平告诉中年人。
“嗯，你的右眼不是你的。”
中年人走到岸上，走近了张平。
“这都被你看出来啦？这个眼睛，确实有点奇怪。”
“这位老哥，请问你的贵姓高名？能告诉我吗？”
张平心下暗暗吃惊。
中年人突然拾起一块石头，砸向张平的右眼。
张平连忙后退。
“原来伤我的，是你的眼睛。”
中年人摊开手掌，那块石头已经碎成了几块。
“这……我这是无心的。我不知道我的眼睛能这样。”
张平闭上了右眼。
“你跟我来。”
中年人转身走进水域。
张平心想：我水神之术这么强了，走在水上应该也没问题吧？
他走进水域，却踩进了浅水里。
“你真的是人？”
中年人惊讶了，转身摸到张平的脉门。
张平收敛身体里自然流淌的力量回丹田。
“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说！”
中年人的目光变得凌厉。
“我在归墟上修炼功夫，突然被一股大浪打掉了下来。”
张平除了如实说，实在想不出别的来这里的理由。
“在归墟修炼？张三，你是恒山乱刀谷的张平？”
中年人目光一喜。
“是，我是张平。”
张平点头承认了。
“唉，真是想不到啊，你一直在灵河里。我也经常来灵河里修炼，我们居然才见面。”
中年人面露笑容。
“我不是一直在灵河，我是刚刚从归墟掉下来的。”
张平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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