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蓝田见他不为所动,接着道,“他从来不和我们一起在大澡堂洗澡,任何时候都穿得整整齐齐,就连在蹴鞠的时候也不敞开衣服。文才兄,你不觉得可疑吗?”
他睨了王蓝田一眼,不耐地说,“你究竟要说什么?”
“我怀疑祝英台,他是个女人!”
女人?马文才举着茶杯的手顿了一下,他不动声色地看向星若。他捏着茶盖,不咸不淡地示意他接着往下说。
王蓝田继续分析道,“咱么说话,只要对女人稍有不敬,她就发脾气。使起性子来,活脱脱的......就像个姑娘一样!”
王蓝田说的一桩桩事情细数下来,祝英台露出的破绽竟然如此多。
马文才看了他一眼,又对他说,“你观察得倒是挺仔细的。”
他谄媚道,“这不,跟马公子身后久了,智慧也跟着涨了不少!”
其实他心里也怀疑江星若,上次来还吓破了胆子,没敢仔细瞧这个寝舍。这次细细打量屋内的陈设,大床和长榻间用青竹屏风隔着,摆放物件也是无一不精。
他见过梁祝那见用书墙隔开的大床,还觉得奇怪,怎么感觉这间宿寝舍也挺奇怪的。
马文才看王蓝田一直盯着星若看,不由皱眉。
“尽说些没用的,还不滚出去!”
他遣走王蓝田,低下头沉思,眼睛时不时打量星若。她笔尖轻轻一提,写下最后一笔。
“文才兄,你这么看着小弟,是小弟身上有什么不对的吗?”
“王蓝田刚刚的那些话,我觉得,好像不止祝英台一个举止奇怪。”
书院大多数人都知道,她时常去后山采药,洗浴时间与其他人错开,也没什么不对。星若从不和学子们一起沐浴,也从不和自己一张床睡觉。
“是吗?还有谁?”看到他眼中深究的意味,眸色微微加深,“文才兄说的可是——我?”
“那你可认?”
“文才兄说笑了,我怎会是女子呢?”
马文才抱着手臂静静地盯着她,深邃的鹰眸中透着玩味。
“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想问你。”眼中直直盯着她,不错过一丝情绪,“你不是女儿身,为什么有耳洞?”
星若悠然自若地拨了拨茶叶,掀开盖子,一股余香萦绕鼻端。她长睫不自觉地轻颤两下,心绪杂乱,手腕上的红线发热她也没有察觉。
脑子里千急百转下,她想到黄梅戏梁祝中一句经典台词。
“文才兄何必起疑云?村里酬神多庙会,年年由我扮观音。”
“真的?为兄不知还有这等习俗。”
“文才兄啊,上书院读书要专心。你前程不想,想钗裙。”
马文才被她揶揄了一下,他摸了摸鼻子,耳角微微泛红,不自在地咳了咳。
前不久,马文才派马统去济阳探查消息,只是有人暗中阻挠才探听到江家五子一女,待字闺中不知名字。幺女行六,府上的人都叫她小六。
其实,他心里已经有八分谱,也知道以她的聪敏,这几次三番简单的试探下早已起了疑心。
他不多为难她,眼中未免有些复杂。她小心地防着这么全书院的人,更不怪她连他这个大哥也堤防着。
心疼她,小小年纪女扮男装来书院读书,家中的父母一定嘱咐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