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万年前，玄女只是个不受宠的庶女，她被家里逼婚嫁给一个熊瞎子，因为小五换给了她自己的脸，你们一直不待见她。我想，她一定是走投无路，求告无门，才想着来求一求我这个老凤凰，但凡她有一点点办法，都不会来十里桃林受这些白眼的，可惜老凤凰那时无情的很，直接拒绝了她。其实就留她在十里桃林又怎样呢？十里桃林又非真的只有十里，她只是来此求一份庇护，不一定非要住在这里。”折颜喝了一口茶，似是感慨，又像愧疚，唯独没有一点要责怪白真的意思。
白真听了这话反而心惊，他知道，因为折颜已经不再把他当自己人了，所以折颜只怪他自己。
白真说，“所以你觉得我是故意将玄女送到昆仑虚的？”
“我原本也不确定的，真真啊，我一万个不愿意这么想你，也一万个不愿意这么想青丘。可是，你们一下子暴露出来的事情太多了，老凤凰虽然不惹红尘，退隐避世，却毕竟不是个傻凤凰。”
“难道就因为我不想让你救那个孩子？”
“是，就是因为你不想我救那个孩子。”
“你是怎么发现的？”
“我只不过顺手救了一个人，先是你不乐意她留在桃林，接着小九和精卫来我的桃林讨要桃子，让我知道了那孩子被精卫所伤，偏偏精卫对着我说谎，紧接着我又发现他们这谎话一套连着一套，为了寻找真相我找到了这件事的源头，也就是那个孩子的家里，叫我知道了前因后果。”
“单凭这些你就怀疑我了吗？”
“凭着这些，已经足够。”
折颜想起精卫的残忍，白凤九的阳奉阴违，以及白真的冷漠无情，尤其是他去了梵音谷之后，才发现青丘的仗势欺人，已经到了人神都难以忍受的地步。
青丘势大，已经大到天君宁可委屈夜华这个储君也一定不能失去这门婚约，天族尚且如此，那其他小族又如何呢？
而十里桃林，又替青丘背了多少黑锅，承了多少孽债？
从前只当他们是孩子，是小辈，能做出什么错事来？
比翼鸟族中救治不及死去的侍卫，让折颜想起从前那些的事情：被白凤九捉弄断了腿的灰狼，蛋被白浅偷了吃掉的鸟……
这都是一条条本该鲜活的生命。
这真的能用“淘气”二字来形容吗？
折颜想，究竟是什么时候，自己对他们所作的恶视而不见的呢？
大概就是给玄女换脸的时候吧。
由这些折颜想到了墨渊，瑶光，被葬送的素锦一族，折颜知道，他早就掉进了白家的算计之中。
若非清梨，自己恐怕是被白家算计得到死都不知道呢。
其实折颜想到的还不是全部，但仅仅凭着这点儿蛛丝马迹，折颜就能推测出这么多，也是厉害了。
白真再没有说话，折颜接着说，“真真，你一直待在我的身边，是因为青丘不想我的身边有别人出现，对吗？玄女如此，别人如此，清梨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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