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内
“名字。”
“沈翊。”
“职务。”
“北江分局画像师。”
对立而做的两人翻看着档案,面无表情地扫了沈翊一眼,放在所有资料最前端的除了他的简历就是一张平淡无奇的毒理报告了。
“柳絮实名举报你说你和宏远同流合污的事,你怎么看?”
高坐在审讯台上的督查,仿佛想要从那双黑眸中,察觉出一次破绽,可事实他们很可能失败了。
那是一双毫无波澜的黑眸,黑得深不见底,看不出一丝涟漪,他们忽然明白了张局选定他作为突破口的原因。
……
可这样的人,失控起来也是最为可怖的。
就像是一条导火索,燃烧起来,噼里啪啦的,不死不休。
那男人看上去十分的冷静,出其不意的反问起来。
沈翊“二位长官,我想这不在我的职权范围内。我说与不说,真的没有太大帮助,况且我们公职范围之位,办事都要讲究证据的。”
沈翊“要是谁都可以只言片语,就断定一个人的罪过,那这司|法的天平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为首的那人不由自主的挑了挑眉,起了兴趣。
“你是怎么从宏远逃出来的。”
沈翊“我也不知道,当时我昏迷了。”
另一边的男人显得就没有那么好的耐心了,尖锐的问题迎面戳来。
“陈宇,就是先前落在孙志彪手中的人,相信你也见过,他在宏远潜伏了半年之久,与一月前断断续续失去联络,组织复勘确定已暴露,他跟大多WD的结果一样,受尽酷刑然后等待死亡,要不是你和柳絮误打误撞,是没机会逃出来的。”
“他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
“沈翊,回答我的问题!你到底是怎么安然无恙的从孙志彪手上逃脱的!!”
“……”
“你要知道有时候缄默是无用的,它只会让他显得更加奇怪。”
此句完毕,对面的人终于有了动作,他慢条斯理的拉起自己的袖子,解开衣襟出的纽扣,让自己的锁骨暴露在空气中,微凉的触感让他有些愤怒。
沈翊“二位长官怎么知道陈宇有的,我就没有?”
沈翊“我在医院躺了整整半个月,到现在两肋还在隐隐作痛,我的报告相信二位长官也看了,这像是一个被策反的卧底该留下的吗?”
沈翊“我知道。”
沈翊“他是真的想杀我。”
那双黑眸终于起了波澜,仿佛想起了什么令人恐惧的往事,他几尽克制的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惊颤。
沈翊“他,一次次把我扔进水里……溺亡的感觉真的很难受,每接近临界点,他就把我拉起来,片刻的贪婪之后,再次重蹈覆辙。”
沈翊“一次次品尝濒死的感觉,真的很恐怖。”
“那你为什么还活着。”
当那督查说完这句话后,被身旁的人狠狠一瞪,没了话语,沈翊平静地望着他,唇角的幅度越起越高。
他冷静又默然地反问一句。
沈翊“活着有错吗?”
沈翊“还是说——”
沈翊“任务失败的我们,没有活着的资格?”
“沈翊注意言词。”为首的督查蹙着眉头说得严肃,“我们对每一位愿意舍弃自身安全,为国安康、为民尽瘁的同事,都保以最高的致意。”
“沈翊同志,希望你明白这个道理。”
那长得十分紧致的男人,冲他微笑起来而后点了点头,缓缓地靠向了椅背。
忽然。
“五年前被省厅调职到了片区的原因,可以说吗?”
沈翊缓靠的背部猝然一颤,用一种极度冰寒的眼睛望着他。
该怎么形容这种眼神呢。
是不满、不忿还是防备。
那个眼神复杂的叫人无法忽视。
沈翊“因为一件谋杀案,我和死者家属起了争执。”
“方便仔细说说吗?”
沈翊的瞳孔微缩,神色凛冽,全然没有半点想解释的意味。
“沈翊!问你话呢!”
身旁的督查截断了同伴的话,起身微笑:“沈翊同志,今天就到这里吧,你好好休息。”
礼貌的画像师起身,微欠,踏了出去,身旁的同伴翻看着沈翊的资料,口中见解颇深。
“这个沈翊,一定有问题!”
“他看上去太有问题了,反倒不像那么回事了。”
“领导,这小子嘴巴很严啊!孙志彪是什么人,那简直就可以用丧心病狂形容了,他能安稳的从孙志彪那里脱身,太奇怪了,而且他是唯一一个让犯罪组织派专车送回来的人。”
“谁家WD这么好待遇!你不有问题谁有问题!”
督查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啊官腔打的一套一套的,看人一个比一个瞎,年级一大把了,都没人家小年轻来得尖锐,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啊——”
“惨,太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