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月

外边的日光正好，班主任来到班里，问班长是否分好了小组，班级里的人异口同声地回答他，分好了。

班长把分组名单递给了他，江朝杳瞧见他拿着名单的手停了一下，看了两遍，才抬起头说道。

“还多出一个人，谁愿意加这位同学吗？”

班上的人面面相觑，没有人回答。

谁都不想大发善心，又或者是不想惹祸上身，于是班主任随便指了一个组，那个小组的组长说，“老师，我们小组都是很熟悉的人，不想插进来一个人了。”

谁能想到其实那个小组有两个人是【三剑客】里的人，班主任尴尬地站在原地，他又指了一个小组，同样被拒绝了。

他问到江朝杳这个组时，她正哼着一首新学会的民谣，听到他的声音，她也只是抬头缓缓道。

江朝杳“不好意思啊老师，我们组不想加人了。”

她再次宣布了贺怀的死刑。

班主任问了一圈，最后贺怀被随便地塞到了一个小组，江朝杳听见那八个人聚在一起，他们说，“妈的，烦死了，为什么要把他塞进我们组啊，烦死了，别的组不行吗？”

下节课是体育课，班级里的人三三两两地走向操场，邻座女生挽着江朝杳的手，跟着她走，旁边有三个女生也跟着她，几个人聊了起来，声音放得很低。

“朝朝，你怎么让朱志鑫加入你们组啊，他，他这个人，好恶心的。”

江朝杳装头看她们，很惊讶地瞪大眼睛。

江朝杳“啊，这样的吗？”

她们点头，争先恐后地和江朝杳说，说他身上散发着恶臭，说他那发旧的书包，说他爸妈来参加家长会那丢脸的样子，说他阴郁、恶心，像阴沟里的老鼠。

江朝杳就这么认真地听着，等到她们说完，她才缓缓道。

江朝杳“可是我觉得贺怀更恶心，平日里仗着有个市长父亲就欺压弱小，他还老是扯女生的头发，还乱扔别人的东西，上次还往大家的抽屉里放了虫，你们不都被他放过虫子吗？”

江朝杳看向挽着她手的邻座，淡淡地道。

江朝杳“他好像上次还把虫子放你帽子里，太恶心了。”

邻座的脸瞬间白了，她们继续往前走，她们又开始七嘴八舌地说话，只是恶心的人换成了另一个，她们说，贺怀这个人，她们很早就想说他了，恶心。

人总是这样子，有更差的来衬托，其他的就都可以将就。

上体育课的时候，依据是两两一组，虽然体育老师上次刚知道，其实班级里有四十一个人。

朱志鑫依旧站在原地，他默默地退到了阴沟了，他低着头让人看不清眼中的神色。

一个男生朝他走过去，这是班级里最文静的男生，他说话很轻，他们叫他【书呆子】【娘娘腔】，之前他都和贺怀一个组。

江朝杳站在远处，听见那个文静的男生道，“朱志鑫，我和你一组吧。”

朱志鑫抬起了头，他说。

朱志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