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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城内妖风起 王家大院把魂招

索二爷捉妖

一连几集全在白话索二爷追赶王云秀的事儿了,不少人私下里问我,王家那两个不着调的爷俩儿干啥呢?这几天咋就没提提他们爷俩儿啊?

嘿!还真让您问着了,您觉得这一对儿现世报儿,能干啥正经事儿啊?王云生这个半吊子除了耍钱、逛窑子、就是抽大烟。反正就是变着法儿的败家!经过上次路边儿打野食儿的经历之后,你还别说,瞅见个娘们儿的就挪不动步的毛病还真有所收敛。

以前是上午赌、下午抽、晚上麻花巷睡窑子,现如今时差彻底硬生生的给倒了回来,现在是白天嫖、晚上赌、后半夜儿抱着大烟枪过足瘾!

而老东家王老财自从吃了胡家大爷送来的“童子肉”之后,是精力旺盛。以前是掂量兜儿里的银洋算计着逛窑子,现在可倒好成天长在了麻花巷,总感觉自己浑身上下有使不完的劲儿,什么买卖铺子、家里的闺女都滚统统滚一边去,我就稀罕大美丽,是也不好使!

奉天府的麻花巷用今天的话讲就是当时的风俗一条街,只不过那会儿的人玩的没有那么多的花样儿,窑子里无非也就是吃喝睡!什么卡拉OK、什么泰式按摩、芬兰洗浴啊,通通都没有,直接就是吃喝睡!

您诸位您别看那会儿的逛窑子玩法儿不多,可要说讲究可是真讲究,和关里那些秦楼楚馆相比也不遑多让,奉天城里的娱乐业都集中在麻花巷当中。在老奉天的嘴里有“三阁、四楼、十二院之说”

据《奉天府志》记载同治八年光麻花巷上缴的“花税”就达二十二万两白银之多,由此可见,这麻花巷在奉天城是个多重要的地方了吧!

作为满清“纳税人”的王家父子,一直都是麻花巷的常客儿。这不嘛,大一早上,睡在翠香阁大美丽炕上的王老财折腾了一宿,觉着还没尽兴,就听见大门口儿外面儿自己的那个倒霉儿子王云生跟着老鸨子大呼小叫的骂了起来。

“你跟老子少扯犊子,今儿小爷就要进大美丽的房,我告诉你谁都不好使!有人?让他赶紧滚蛋,咋的?他的钱就叫钱,我的钱就是不是钱啊?你叫不叫?不叫你给我滚一边子去!我到底儿要瞅瞅是哪个王八犊子敢睡我的娘们儿!”王云生一把将老鸨子推到了一边儿,大踏步的来到大美丽房门跟前儿,抬手就要砸门。

王云生手还没落到门上呢,门自己个儿打开了。王云生张嘴刚要骂,发现开门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老爹王老财!“爹……爹!你咋在这儿呢?你不是还、还睡着呢吗!醒了啊?”

“你个犊子玩意儿,跑到这儿抽哪门子疯儿?家里的事儿啥也不管,就他娘的知道逛窑子,赶紧给我滚犊子!操蛋玩意!”王老财中气十足,一点儿也不像六十多岁的老头子,每个字儿从嘴里吐出来就像是蹦豆一样,砸到王云生的耳朵里那叫一个清楚。

王云生不敢废话,连个屁都没放,一溜烟儿就跑出了翠香阁的大门儿,老鸨子芍药红倚着大门框,望着王云生狼狈的背影吐出一个瓜子儿皮子骂道“熊样儿!有能耐你跟你爹咋呼啊?完蛋玩意儿!呸!没他娘的一个好货!”

过了一宿烟瘾的王家少东家,本来想到翠香阁走个每日流程。哪成想大一早儿自讨个没趣儿,让自己的老爹一顿的臭撅烂骂,“这老东西是啥时候醒的呢?瞅他在家那个样儿寻思着还得睡死呢!这个老不死的,啥事儿都和我抢,唉!得了!找地方快活去吧!”

王云生只好垂头丧气跑到南城根子底下去找自己的老相好丛寡妇去了。王云生在丛寡妇哪儿咋快活,不是咱们要关心的事儿,咱就说,这王老财成天霸占着大美丽,一连几天都不让自己的儿子王云生沾到边儿,这点儿可是把王云生气坏了,真可谓麻将把把点炮儿,推牌九局局点儿最小!

王云生感觉自己都背到顶点了,晚上打丛寡妇哪儿出来。到自家的鲁味居,逮住个小伙计没由头就是一顿骂,算是发泄对老爹的不满了,骂完之后敛吧敛吧柜上的银子直接奔向宝局子。

您说说这日子过得滋润不滋润?可对有钱人来说这就是枯燥的日子,贼拉的没意思,又好玩儿的上瘾的,谁扯这犊子啊!反正社会就是这么个社会,想玩的就这几样儿,您想打网络游戏那玩意儿,还没有呢,且等一百多年呢!

少东家王云生揣着兜里的大洋一步三晃走在大街上,琢磨着咋才能将败家的速度提升上来,败家必须得赶在自己老爹的钱面儿,好像谁说过这话似的叫“败家就得趁早儿”

其实这是几十年之后的一个关里的文艺女青年张爱玲说的话,人家说的是“出名儿就要趁早儿”也不知道王云生咋寻思到了几十年之后的话了,还把人家的话给篡改了,你说逗不逗?

鲁味居奔向宝局子的路对王云生来说不说闭着眼睛都能摸到,反正也不会走错,就好比哪儿是自己的肩膀头子,哪儿是自己的后脑勺子一样明白,顺着眼前的路走就行,前面儿“祥记”绸缎庄子转个弯儿就到了。

王云生哼哼着《月牙五更》刚刚走过“祥记”绸缎庄子的大门口儿,想在胡同口儿撒泡尿痛快痛快呢,也不知道从哪儿冲出一群人呼啦抄的一下子给王云生围得死死的,还没等着王云生瞅明白呢,就感觉脖颈子上一整冰凉“完犊子了!大晚上在城里也能遇到胡子,这他娘的还有王法吗?”王云生暗道。

“三老四少!三老四少!规矩我都懂,我都懂,有啥事儿,慢慢儿说,我家的钱都在我爹哪儿呢!去找我爹,我爹就在麻花巷的翠香阁!”王云生这个人就是这点儿好,遇事儿从来就不吃眼前亏,在坑爹这个范畴里可着奉天城从来就没服过谁。

“干啥呢?赶紧把刀放下!你不瞅清楚了是谁,这上哪儿抓贼去?一群废物!”一个声音在王云生身后响起。

这声儿王云生熟悉,再熟悉不过了!是奉天府的班头儿关小个子的声儿。

感觉脖子上的钢刀拿下来了王云生才敢颤颤巍巍的回头儿“关、关爷!是、是我,鲁味居的王云生,您老这是怎么还赚上外块了?”王云生上下打量着一身青衣便装关小个子试探的问道。

“说啥玩意儿呢?咱是官人儿,你当我是胡子呢?操!没瞅着咱这是抓差办案呢吗?你小子是不是睡娘们儿睡得还没醒呢?”关小个子一脸不悦。

“嗨!你瞅着还整岔皮了,我当、当……”王云生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瓜子。

关小个子冲着自己身边儿的几个便衣差役挥了挥手,几个人赶紧收刀躲到胡同中的无人处“我说王大少爷,这都啥前儿了?大道上连个人影儿都没有你还出来转悠个啥啊?你不怕让鬼给你抓走了啊?”关小个子趾高气扬的对着王云生训斥道。

“嗨!关爷,你也不是不知道我的小爱好,不是想玩上两把吗?要不然谁能黑灯半夜的往这儿走啊!咋的最近城里出啥事儿了?”王云生一泡尿撒了一半儿,另一半儿硬生生给下了回去,好在没浇到裤子上,可这一点儿也不影响打听新鲜事儿的好奇心。

“咋的?你那在衙门口儿的老丈人没和你说啊?最近奉天城里丢孩子,闹得动静儿多大啊!连奉天府的依克唐阿都过问了,夜里所有形迹可疑的人抓住就扔大狱,啥时候真凶抓住啥时候放,现在都关了好几十号了,你这今儿是遇到了我,不然非得给你也扔进去不可?”关小个子到哪儿都得先卖个好儿再说,也不想想人家老丈人是将军府里的幕僚,还能让自己个儿宝贝儿女婿蹲大狱吗!

“唉呀妈呀!还有这事儿啊?我咋就没听说呢!你说啊,现在这帮胡子胆儿也是忒肥了,都敢进城了你说这、这他娘想干啥啊?”王云生向关小个子说道。

“谁告诉你是胡子干的了?胡子绑票儿还能不让花舌子送信要赎金啊?这都十多个孩子了,最长的都丢了半个多月了,连个信儿都没有,这还能是胡子干的?”关小个子对王云生说道。“行了!没啥事儿,你就别再大街上瞎转悠了,赶紧睡娘们儿去吧!这得要是遇上我,你要是碰上别人,少说也得给你一顿大棒子,再给你扔进大牢里去蹲着!哎!命苦啊,这冷瑟寒天,不知道还得守到啥时候儿!你摸摸我这大棉袄都打投了,这当差的是真不容易啊!”明显关小个子这是话里有话。

王云生是咱奉天城里有名儿的“娱乐一哥”,以败家闻名于奉天内外,关小个子这通儿卖好儿,王大少爷咋能不知道是啥事儿呢!

“得嘞!关爷,您老啊,跟我赶紧回鲁味居,咱哥俩喝点儿暖和暖和!咱哥们得有五六天没见着了吧?唠唠去!走!唠唠去!”说着王云生拽着关小个子的胳膊就往鲁味居的方向走。

“哎哎!那哪儿行!咱这是衙门里的差事儿,可不能马虎,这一帮子兄弟都在这儿挨冻,我去喝酒这合适吗?”关小个子这会儿反倒想起了兄弟们了。

“咋不合适呢?咱们吃着,一会我让伙计多整上点儿菜,给兄弟们送过来不就完了吗?哪能让弟兄们在这儿受冻啊!走吧!”王云生对关小个子说道。

“少东家,不行!这都啥时候了,伙计早就打板儿关张了,多麻烦啊!”关小个子嘴里说着不去,身体很实诚的跟着王云生走出了胡同儿口。

“麻烦啥,咱自己家的买卖儿,把火眼儿捅着了炒俩菜费啥劲儿,就当我替我老丈人犒劳犒劳兄弟们了,走吧!”王云生顺势拉着关小个子就往鲁味居的方向走。

“等会儿啊!我安排他们一下,马上就回来!”关小个子对王云生说完就跑到胡同深处找那几个差役交待去了。

看到这儿,你可能有点犯迷糊,这王云生咋就这么大方啊?遇到关小个子咋就非得安排他喝酒不可呢?

这事儿不难理解,看过前文书的不少朋友可能都知道这王云生就是个地主秧子,怂货!别瞅着他败家有本事儿,可这胆儿啊!比我也大不到哪去,树叶掉脑瓜子上都以为是无常鬼过来索命呢!

今儿要拽着关小个子喝酒不为别的,就想着从关小个子嘴里套点儿新鲜嗑儿给自己快活快活,成天不是趴在城南丛寡妇那破狗窝里,要么就是大烟馆子哪有什么新鲜事儿知道啊!那会儿也没有收音机,要想知道奉天城里发生了哪些新鲜事儿,最佳发布渠道肯定就是衙门口儿的官人啊!

今儿不去赌也没什么可惜了的,这要真遇到偷孩子的,再顺带手把自己也捎走那就得不偿失了,一句话犯不上受那个惊吓!

您就瞅瞅这王云生得有多惜命吧!胆小!

关小个子是个又便宜不占,心里贼拉的刺挠那种人,有这种冤大头不宰自己个儿都对不起列祖列宗!关小个子跑到胡同里三言两语和差役们交代完了,跟着王云生就回到了鲁味居。

到门口儿一瞅可不嘛,早就打板儿了,王云生也不管那个,上去就是一通儿砸门,小伙计一听这声儿,“得嘞!今儿这少东家也不知道抽哪门子疯,咋还又回来了呢!”小伙计不敢怠慢,赶紧摘板儿将王云生和关小个子迎到里间儿雅座。

“赶紧的,把厨子招呼起来,整几个菜,我今儿要和关爷喝上两盅!快点儿啊!”王云生也不管这是啥时候了,进门儿就要吃喝儿。

小伙计不敢不听,今天下午晌,啥事儿都没做错都能挨骂,不把这位少东家打待乐呵了,那还能有好?小伙计麻溜的跑到后院儿招呼起炒菜的大厨子赶紧给少东家炒菜。

大家伙儿忙活了一天虽说都心有不满,但这是给人家干活儿,让你整啥你就整啥,当差就得听喝儿!

话不多说,没多大功夫这酒菜就摆好了王云生将烫好的烧酒给关小个子倒满“哎呀!关爷,辛苦了!今儿咱哥俩得好好喝点儿!您的给我好好讲讲这丢孩子到底是咋回事儿。”

一盅白酒下肚儿,关小个子从里到外浑身上下也暖和不少,关小个子也不用让,用筷子夹起一块溜肉段儿对王云生说道“这事儿,哪儿说哪了!千万可别外传去!”

“唉呀妈呀!老关大哥,你瞅你说的那叫啥话,我王云生是那人吗?我顶犯扯老婆舌了,你放心到我耳朵里的事儿,那就没了!”王云生的眼珠子等的就像牛卵子似的对关小个子拍着胸脯作保证。

“也就是今儿没外人,不然这话跟我亲爹我都不能说!你知道那顺不?”嘴里叼着一块红烧排骨的关小个子咬的是满嘴流油,对王云生问道。

“那我咋不知道呢?正蓝旗的统领吗,在咱这奉天城多豪横的主儿啊!不是前年说剿匪被打死了吗?咋的,他和丢孩子这事儿有关系啊?”王云生瞪着眼珠子向关小个子问道。

“屁、还剿匪!你瞅瞅他胖得跟头猪似的还能剿匪啊?是在浑河边儿上打兔子,从马上摔下去,让马踢死的!废物点心一个玩意儿。”关小个子对那顺的死一脸鄙夷之色。

“你就说说,死就死吧!也他娘的不知道谁够缺德的了,还把那顺的坟给刨了,把那顺儿扒了个精光扔在露天地里,值钱的东西全卷走了!”关小个说道。

“我不说你可能也听说了,老那家自打那顺死了之后,全家人为了分家产,人脑袋差点儿没打出狗脑子来!现在这那顺的坟让人刨了,这帮子家里人也够一说儿的,成天到奉天府衙里面儿追着要抓盗墓的土贼,没人给那顺收敛尸体,就扔在老那家坟茔地在哪儿曝尸!你说这整得叫啥事儿啊?”关小个子嘴是不够忙活的了,又是酒又是菜,还得跟王云生跟前儿嘚啵个没完。

“据说啊!当初那顺那棺材里好东西可是不少,金银玉器那都是稀松平常的东西,珍珠玛瑙也不出奇,当年康熙爷东巡祭祖赏给老那家祖上一对儿珊瑚树,都有两米多,碗口粗细,你说光这玩意儿得值多少钱?他娘的,要是老子能得到这对儿珊瑚树,我还他娘的当什么班头儿啊!老子也搬到关里住去,暖暖呼呼的,才不再这儿造这份儿罪呢!哎,你就说你有一天突然间发了一笔横财,你最想干啥啊?”关小个子向王云生问道。

“我、我要有钱了!那我就把整个人麻花巷的窑子全都盘过来,初一翠香阁的大美丽,初二绿云阁的三月红、初三朱翠阁的小鸭梨、初四……”王云生掰着手指头跟关小个子开始念叨了起来。

“行了,行了!操!你们这些有钱人想着的总是裤裆里的那点事儿,一点儿出息都没有!啥玩意儿啊!你是不知道,现在京城那帮子阔佬儿,都纳西洋娘们儿做妾!你这有钱也是个土鳖!”关小个子酒是没少喝,满脸通红,仗着自己当年陪同奉天府的将军去过一次京城,这个牛逼让他吹了快六七年了,见人就显摆显摆自己当年在京城的见闻。

奉天大多数老百姓,也都没出过啥远门儿,见识自然赶不上那帮子关里来的“老坦儿”,所以那会儿的东北人真要出趟远门儿,去趟关里估计这个牛逼得挂在嘴上一辈子。

俩人说着说着可就跑题儿了,由那顺的坟被盗讲到了关里的阔佬儿们是咋摆阔的。王云生对吃喝玩乐这些新鲜事儿的兴趣程度可是要比关心孩子为啥丢、那顺的坟被谁挖了要感兴趣的多。

一个想知道关里的阔爷咋败家的,一个显摆自己见识有多广,这个话头儿一打开可就没头了。“想不到京城里还兴逛“相公堂子”,这玩意儿别说奉天了,就是整个东北也没听说过啊?嘿!真他娘的会玩儿,要是啥时候有机会自己个儿也能到关里瞅瞅该多好啊!”王云生一脸崇拜的望着满嘴吐沫星子的关小个子沉醉不已。

俩人又是吃、又是喝,再加上这一顿穷白话,眼瞅着就到了半夜了,用现在的钟点儿来说都已经是十一二点了,这俩人说个没完,旁边伺候的小伙计儿,早就趴在旁边的桌子上沉沉睡去。

就在这俩人说到兴头上的时候突然间就是一通儿砸门声“班头儿,不好了!来了、来了!”

这一通儿砸门声可是把王云生吓了了一个激灵“我操!这是咋地了?”王云生天生胆小,赶紧用脚踹醒正趴在旁边儿桌子上睡觉的小伙计儿,让他去开门。

关小个子此时醉眼迷离,被门外的喊声吓得酒醒了一半儿,能听得出来,叫门声儿,是自己人!“看来今儿夜里是完犊子了,倒霉事儿让自己摊上了!”关小个子心里暗自寻思道,关小个子赶紧放下酒杯筷子,拿起腰刀就奔向了鲁味居的大门口儿。

此时的小伙计已经将鲁味居的房门打开,一个身着便装的男人一头就冲进了鲁味居,和准备出门儿的关小个子撞了个满怀。

“关头儿,完犊子了。那、那货又出来了!伤了咱们两个兄弟,你赶紧过去瞅瞅去吧!”便衣差役对关小个子说道。

关小个子一听这句话,脑瓜子都大,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说着就想跟着便衣差役就想往外走,王云生赶忙跟了出来“哎!关爷,等一会儿,给弟兄们带点儿吃的啊!”

“还吃个鸡毛,脑瓜子都快没了,往哪儿吃!对了!别出门儿,千万别出门儿!走了!”关小个子跟着来人闪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望着关小个子消失的背影,王云生猛拍一下脑门“操!坏了!我陪着这犊子又是吃又是喝吹了半天的牛逼,咋忘了正事儿呢!这犊子扯的。”眼瞅着这天色已经不早了,现在去宝局子也没啥意思了,一会儿就天亮了。去大烟馆子吧,你说这关小个子说的半落不落的,实在是让人犯膈应,真要有啥倒霉事儿,可咋整!算了,哪儿也不去了,今儿就在鲁味居对付一宿吧!

说了归齐,就是一句话,胆儿小连大烟瘾都可以忍。

这一晚上你就别提王云生有多不自在了,反过来调过去的就是不舒服,一是大烟瘾上来了实在是难受得要命,二来关顾和关小个子扯犊子了,一句正经话没套出来不说,还打乱了自己的日常安排,总感觉就像是丢了魂儿似的难受。

好不容易,鸡鸣三遍,王云生一个高儿就从炕上蹦了起来,其实啊,也不能说是鸡鸣三遍,好像大公鸡刚刚抻脖子清清嗓子准备叫还没叫那功夫儿,王云生就开始招呼小伙计儿给自己开门了。你就说这王云生的生物钟卡得有多准吧!

数十年如一日的败家功夫,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成的,要天赋还得有这种锲而不舍的奋斗精神,只不过这位少东家是用错了地方。

这一宿小伙计没睡两个时辰呢!满眼惺忪的给这位少东家开门,王云生见外面儿还黑着天儿呢,也不管那些个,一路小跑儿就奔了大烟馆子,少一口儿饭不叫个事儿,这要是少烧一个眼炮儿那还了得?

大烟馆子是那个时候少有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地方,王云生一头钻进大烟馆,连续几个烟炮抽的王云生是飘飘欲仙,那感觉你就别提多舒坦了!

昨儿晚上耽误的行程一个也不能拉下,今儿说啥也得全给找补回来,王云生在大烟馆子过足了瘾,推门儿就想去麻花巷瞅上一眼,要是那个老不死的滚回家了,自己说啥也得和大美丽好好亲热亲热,这几天啊,王云生最舍不得的就是这个大美丽,你就说大美丽你别看岁数能比自己个儿能大上几岁,可人家有手艺啊!吹拉弹唱,二人转说整上一段儿就能挣上一段儿,尤其那《月牙儿五更》唱得那才叫风情呢!

王云生边向麻花巷的方向走去边寻思大美丽那可人的小样儿,不仅浑身酥软。这会儿东方的日头才刚刚露出半个屁股蛋子那么大一疙瘩,街上早餐铺子也都在道边儿支上了摊子,王云生昨晚儿上光听关小个子瞎白话了,也没正经吃上一口东西,这会儿炸大果子的香味儿,传进鼻窟窿里,自己的肚子也开始咕噜咕噜的叫唤个不停。

自己家里的老叫驴一连霸占大美丽得有两三天了,现如今也不差这一会儿,吃完饭过去瞅瞅,看看老叫驴死没死,死了自己就先和大美丽亲热够了,再去收敛这个老不死的,要是没死自己饿着肚子过去不也是白过去吗?得了!先吃上一口吧。

王云生这个人就是这点儿好,啥事儿都能想得开,不钻死牛犄角尖,要说全奉天城的人都能抑郁了,他也不能。前提条件是大烟、窑子管够儿,哪怕没这两样儿,要是有人陪着他摸上两把他也能凑合!

您可能要问了,那会儿有没有“抑郁”这个病?其实这个吧,我也不知道,我捉摸既然是病,那会儿应该也得有。

闲言少叙,咱们书归正传,王云生在路边儿的早餐铺子找了一张桌子坐了下来,二两大果子就着热气腾腾的豆腐脑儿,吃的是从脑瓜顶直冒热气,这种抽完大烟吃早饭的舒服劲儿,是今天所有人都没法儿体会得到的,因为在今天你只能吃牢饭。

王云生正沉醉在这痛快劲儿里吃东西呢,就听见邻桌两个人边吃大果子边闲聊“哎,三哥,昨晚上你听说了吗?衙门口儿两个官差被鬼给咬了!”

“可别扯犊子了,那有什么鬼啊?那就是江洋大盗!北市场说书先生不总说吗,这帮江洋大盗是贼拉的尿性,高去高来如同脚踩平地,皇城里面儿的凤凰楼高不高,那就是人家一窜一蹦的事儿,再者说这帮子官差也是活该,平时人五人六的净欺负老百姓了,你说我妻侄上个月进城给我们家送一袋子土豆子,硬生生在城门口儿那几个看门儿的给下去半袋儿,什么玩意儿,他们倒霉那就对了!操!没一个好饼!”那个叫三哥的汉子骂道。

“哎!三哥你可别烂说,现在衙门口儿的官人都疯了,到处抓人这要被他们听到了,偷孩子的罪名还不得按在你脑袋上啊?这年头儿就这样儿!对付活着吧。”

“三哥,你说这偷孩子和昨儿闹鬼能是一会事儿吗?我咋就觉得这事儿这么邪性呢?我们后院儿那个小小子儿,才六岁,前儿夜里自个儿去茅楼,去了就没回来,你说是胡子绑票吧?他家穷的叮当三响,我就纳闷儿了绑他家孩子可图稀啥啊?”汉子喝了一口豆浆子,问向那个叫三哥的汉子。

“谁知道呢!没准儿是遇到了拍花子的了吧?不是说关里拍花子的都把孩子都卖到南洋去了吗?洋鬼子用孩子做药材。哎!你家那小子可得看住了,这要出啥事儿想哭你都找不到脉门儿!”叫三哥的汉子说道。

这一问一答没有啥出奇的地方儿,可是把王云生听得市一激灵,倒不是他害怕拍花子的来抓他,他怕的是鬼,是自己个儿被人绑了票儿。上回十月十五混江龙那犊子他可是见识过了,啥叫阎王?混江龙就是活阎王,对自己的老爹批头盖脑的就是一通儿马鞭子,自己个儿还想翻墙跑呢,这帮子胡子薅着脚踝子骨,就给扥了下来,胯巴都摔得紫了嚎青的,这帮玩意儿才不是人揍得呢!

再说这遇到鬼,唉呀妈呀,简直都不敢想,几天前那大红小红都差点儿没让自己交待在大野甸子里,这要是撞见鬼还能了得?拉屁倒吧!还去鸡毛翠香阁,有命在啥时候去不行啊,赶紧回王家集避避去吧!

王云生吃顿早饭的功夫就给自己听得一惊一乍的,哪还有心思再吃下去,扔下两个大子儿,跑到南门外雇了一辆马车赶紧的就回王家集了。

您要问了,这事儿有这么邪乎吗?

光听这事儿还真没那么邪乎,可就怕细琢磨啊!尤其是王云生这种经历过“大风大浪”地主秧子,一琢磨自然这事儿就不简单了,您要说是自己吓唬自己也好,还是亏心事儿做多了也罢,反正吃喝嫖赌抽再有瘾,王大少爷也不想去冒那个险了,还是回家保命要紧!

放下少东家王云生是咋寻思的,是咋回的王家集咱们先按下不讲,单说王家集的王家大院儿。

自打索二爷带着二埋汰离开了王家大院儿,这个家也算消停了些日子。守备老爷鲁思齐担心有人趁火打劫,特意给侄女安排了不少亲随,帮着鲁秀芬看家护院。这可是咱大清国的正规军,虽说武力值差是差了点儿,但吓唬个地痞流氓总归是不成啥问题的。

院里有鲁家大爷帮着操持着,还有成仙得道的白奶奶坐镇,王家这几天是啥事儿也没有,只是这王家父子俩,现如今有事儿谁也不管,都跑到城里浪去了,这点儿让鲁家大爷心里实在是不痛快。

这爷俩儿真是亲父子,要么咋说是“臭豆腐拌狗屎都一个味儿呢!”家里都火上房了,该着逛窑子还是逛窑子,该着耍钱还是耍钱,什么都不耽误,尤其是这个王老财,也不问问是谁给的肉,啥肉你都吃啊?睡了好几天,现如今醒了,连闺女都不问,先去跑进麻花巷,你说、这、这他娘都是什么人啊!

要不是当初听信做媒的花说柳说,打死自己也不能给闺女嫁到王家,现如今事已至此,做老的只能多给闺女纷纷忧吧!

鲁家二爷身上公事在身,在王家守了一天就回到奉天府销假去了,自己只能隔三差五的回亲自过来瞅瞅,刚巧这天鲁家二爷鲁思齐回到王家看望自己的哥哥和侄女,几人在正堂屋坐下不到一袋烟的功夫呢,门房儿的郑瘸子面带喜色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大少奶奶、大少奶奶!小姐、二小姐回来了,您快去瞅瞅!”郑瘸子拖着瘸腿还没进屋呢,就开始嚷上了。

屋中众人一听赶忙从堂屋中跑到院门外,可不嘛!四人、不,确切的说是三人!别忘了那二埋汰只是图有人形的一个小畜生罢了!整冲着王家大院儿走来。

索二爷犹如官差一般一手牵着套着的王云秀和道长云中子在前,二埋汰背着索二爷的褡裢拿着道长云中子的都囊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几个人身上满是风尘仆仆,那狼狈相您就别提了。

王家大院儿,见二小姐云秀回来了,那简直就像是和过年了一样,大家伙儿各个都是面带喜色,云秀这丫头不错,待人和善,这帮子之下人们,没有一个人不希望二小姐好模好样儿的回来。

现在看到都全须全尾的回来了,那还有啥可说的,预备吃喝好好儿款待款待吧!

众人将索二爷和道长云中子奉为贵宾,毕恭毕敬的请到上堂屋,索二爷坚持将云秀安置好自己才随众人回到正堂屋之中,客套自然是必不可少,鲁家老哥俩和鲁秀芬在堂屋之上直接就给索二爷、白奶奶、云中子跪下了,不断磕头道谢。

索二爷将众人扶起说道“现在事儿还没整利索呢,谢啥啊!这都是我的分内之事,无需道谢!现如今人是找回来,可魂儿还不是那丫头原来的魂儿,慢慢儿琢磨琢磨咋才能把魂儿给召回来吧!”

众人听得是一团雾水,道长云中子只好把自己和索二爷是如何追妖赶怪的事儿从头儿到尾的说了一遍,众人这才算是明白。

二埋汰见索二爷和道长云中子对自己只字未提,颇为不满不断地用小眼珠子瞅向索二爷,索二爷是何等的聪明咋不知道这是二埋汰让自己向众人给他邀功呢!

“要说我们这一趟还真没少了这小子的帮衬,不然我们老哥俩儿,还真有点扑棱不开!老哥你说是不是这么回事儿?”索二爷问向道长云中子。

云中子也是明白人一点就透,马上就知道这是在给二埋汰邀功呢“可不是咋的!这小子有灵性!今后要是好好修身养性,必是大道可成之辈啊!难得、难得啊!”

白奶奶一听自己的孙子还有这等本事,赶紧给索二爷跪下,恳求索二爷将二埋汰收在身边,以免这小子在外面儿学坏!上次跟着胡家大爷四处跑就给人家王家惹了这么大的麻烦,虽说主因不在二埋汰,但也是个帮凶,要不是索二爷将二埋汰擒住说不准这小子今后还能干出点啥出格儿的事儿来呢!

索二爷一听白家老太太说得也有道理,当即也就答应了下来。

现在摆在面前的就是这个不是王云秀的王云秀该咋整,肚子里的妖孽该咋办的问题,正在大家伙儿聚在堂屋之中七嘴八舌研究王云秀的时候,就听见门外一声公鸭嗓叫道“我的妈呀,今儿是啥日子,咋这么热闹呢?咱家大门口儿咋还一帮当兵的呢?”

不用问这声儿王家人都熟悉,是少东家王云生回来了!

王云生一步三晃,径直走进堂屋之中,只见堂屋正手坐着一个乡下的老倒子还有一个身上衣衫褴褛的老道,自己的老丈人和叔丈人毕恭毕敬坐在两边作陪,咋,咋还有一个小老太太,嘿!还有一个小花子,这可把王云生看得愣住了。

“嘿!这是咋的了?今年奉天花子选棍头儿定在我们家了?”王云生进屋就开始扯着那张破嘴嚷上了。

“闭嘴,你个畜生!这都是你们王家的恩人还不过来见礼!”老丈人鲁见贤实在看不过眼儿对着自己的女婿斥责道。

“恩人?我咋一个都不认识呢!我瞅瞅!”王云生这小子是典型的八旗兵,咋说呢“耗子扛枪窝里横呗!”你别看在奉天城里树叶落下来都怕砸脑瓜子,可在王家大院儿,自己是谁都不怕,谁都不鸟,要说这大清国是京城皇帝的一亩三分地儿,那王云生的一亩三分地儿就在王家大院儿,城里的鲁味居充其量也只能算是附属国。

老丈人鲁见贤对这个混蛋姑爷儿也是一点招儿也没有,当着这么多的人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骂王云生让自己的闺女脸可往哪儿放啊,没办法只能怒目而视由着王云生胡闹。

王云生装模作样,挨个瞅了一遍,谁都不认识,唯独瞅到索二爷觉得有点面熟“哎!哎!我咋瞅你有点儿面熟啊?咱俩是不是在哪儿见过?我想想、我想想!同福祥的宝局子?是不是?”王云生拍着脑瓜子向索二爷问道。

索二爷冷眼瞧着眼前的王云生,嘴里叼着烟袋锅子默不作声。

您诸位看到这儿可能又要问了,这王云生是真的认不出索二爷了吗?

咱负责任的讲这个王云生是真的没认出来索二爷来,第一次见到索二爷的时候是这块儿荒料一早上刚刚快活完进城,瞅着索二爷那一身儿乡下老倒子样儿就没当做回事儿,第二次见索二爷的时候是第二天田先生给下了病危通知书之后的事儿了,眼瞅着身体就完了,自然记得也不是那么清楚了,这些日子身体将养好了,成天不是泡在窑子就是大烟馆子,要不就是宝局子,每天就没接触过正经人更没有正经事儿,你说让他想起索二爷是不是有点困难啊?

“哎呀!你这病还是没还好利索啊!记性咋还变得这么差了啊?我看还得再给你扎上几针才管用!”索二爷漫不经心的吐出一串儿烟圈儿对王云生说道。

要说认不出索二爷是真,可这声音王云生是一辈子也忘不了,一听索二爷这声儿自己个儿,就会想起大道边儿买馄饨的大红小红。

王云生一下子想起来了眼前这位爷就是当初给自己救命的神仙,吓得双膝发软“噗通”一声儿给索二爷跪下了,如同鸡唊碎米一样不住的给索二爷磕头。

这可把大家伙儿看呆了,这少东家与这位索二爷还认识不成?

嗨!何止认识,要是没有索二爷这位少东家早就吹灯拔蜡了!只不过这事儿索二爷没法儿张嘴说,你们愿意猜就自己猜去吧!

王云生磕了半天的头,也没人扶他起来,自己觉得累了,只好讪讪的站了起来,呆立在一边不敢吱声。

这可把鲁家老哥俩看愣住了,这王云生就是一块扶不上墙的烂泥,从来就不知道什么是规矩,什么是礼节,今儿这是咋的了,见到索二爷竟然也懂得啥叫规矩了,这可是件新鲜事儿。

研究正经事儿要紧,王云生这货只要不吱声不插嘴,就是帮得最大的忙儿了,指望他能出谋划策拿主意还不如上大街上拉过一个人问问这事儿咋办才来得更简单。

要说把王云秀身上的母狐狸精魂魄打出去这个不难,难的是咋样才能把王云秀本来的魂魄召回来,再有就是王云秀身上的妖孽崽子该咋整,一个大姑娘,你总不能像巴图府上那样生出个小妖精来吧?

招魂这个事儿索二爷是真的来不了,平时斩杀山精野怪对他来说是手到擒来的小事儿,可招魂儿,尤其是人的魂魄可就玩儿不转了,索二爷望向道长云中子,云中子手捻须髯思量了半天向众人说道“王家小姐的魂魄离开躯体已经有几日之久了,能不能召回来,我实在不敢说,如果鲁家大小姐没有意见贫道倒是可以试一试!只不过老兄弟这打出的母狐魂魄又该如何是好呢?”

索二爷双目微闭,想了想说道“这个不难,虽说这两口子有小恶在身,但也算也算是忠贞不渝,那我就成全他们,将这一双畜生镇在大兴安岭的老林子也就是了!老哥哥您放心,有我在这母狐狸的魂魄我绝对让她跑不了!您尽管为王家丫头招魂吧!”

当即道长云中子就让鲁家人在后院儿摆好各种香烛水供,午夜之后就为王家的云秀施展招魂法术。

还是老话儿,有话则长无话则短!有正经嗑咱就细细的唠,没有正经嗑儿,咱就一带而过!

当晚白奶奶和索二爷为云中子充当护法,一个守前门儿,一个守后院儿!云中子身着道袍燃起烛火,手持金钱剑,迈着“禹步”口中是念念有词,云中子念叨了一阵“拘魂咒”剑指东方,一句“敕!”声响起,只见后院当中象征东方的明烛纷纷熄灭,这就意味着王云秀的真魂并未在东方。

咱们讲到这儿就得多唠叨几句,古时候迷信的说法儿,认为人的魂魄为“三魂七魄”道家《云笈七签》当中说三魂指的是:胎光、爽灵、幽精。七魄为:尸狗、伏矢、雀阴、吞贼、非毒、除秽、臭肺。

咱们都不是道门众人理解补不了到底啥事三魂七魄,不过从字面儿上能看得出来,这三魂肯定是比七魄要好上不少。

西方哲学体系认为人是一个复杂体,说白了吧,就是善恶并存的。早在两千多年前咱们中国人的道家老祖宗就把比例给你划分的清清楚楚的了,三七分,善占三分恶为七分,这可比西方人那套强多了,细致、精确!这不是权威专家解读的啊!全是我一家之言,要是您觉得不对,就当我是瞎忽悠,要是对您也别全信,这东西本身就是唯心主义,没有理论客观依据论证,可不能当成科学来看。

云中子在后院儿当中折腾了半天,也没找到王云秀的魂魄,这可让王家人不免心生焦躁,这可咋整啊?你总不能让王云秀成为植物人吧!说死还有气儿,说没死吧和死了也差不多,不能说话不能动,空有呼吸,也不是那么个事儿啊!

云中子见招魂不成只好想出最好一招儿,对大奶奶鲁秀芬说道“大少奶奶,现如今拘魂术也是难以寻到小姐的魂魄,唯一的办法只能是……”云中子欲言又止,说不下去了。

“老道长,您但讲无妨,我们鲁家和您是世交,您说咋办咱就咋办全听您的安排!”鲁秀芬言辞恳切,这话有说的是点水不漏,既点名了自家爷爷曾经舍命救过云中子,又显得十分大量。这就由不得云中子不出力搭救自己的小姑子了。

云中子思量了一会儿对鲁秀芬及鲁家两个老哥俩说道“拘魂术找不到二小姐的魂魄唯一的办法只能是请鬼差帮着查找二小姐的下落了。只是这个法子,太、太危险了!整不好会给王家找惹麻烦。”

“老仙家现如今什么麻烦能有人命重要啊?您但请施法,只要能让王家姑娘还魂其他的事儿,以后再说吧!”大爷鲁见贤对云中子说道。

“是啊!老仙家,还是救人要紧,这事儿整不利索,我们也没法儿面对王家人啊!”二爷也说道。

“那即是如此,还得烦请大少奶奶今夜赶紧去买一对纸人儿,鸡鸣之前务必赶回来!不知道能否做到?”云中子问道。

大少奶奶见事情有门儿,赶紧叫车把势小山子连夜去城里的纸活儿店,去购买一对纸糊的童男女,越快越好快去快回!

小山子不敢怠慢,赶忙套车去买纸人儿,在老年间东北没有专门儿的纸活儿店,一般都是棺材铺代为销售纸活儿。要么说过去的老手艺人都是多才多艺呢,拿起凿子、刨子能够打棺材,拿起黍杆儿能糊纸人、纸马。你还别说整得还都挺像样儿,这个倒不是说当时社会的硬性规定,只不过在当时的经营理念就是如此,老话儿说得好吗“不怕不赚钱,就怕货不全!”

别管我是卖啥的,你进来总得买点啥吧?只要你买了我就能赚钱!有爱抬杠的朋友就会问了,我棺材铺里卖裤衩儿,咋就没人买呢?

这个还真不是没人买,主要这两件商品不是一个系统的,你别说你买裤衩儿了,就是卖貂皮也没人敢去您那门口儿去买啊?不是一个系统就卖不动。这个涉及到商业营销,也不是咱们故事的重点说太细了也没用。您就知道这个事儿就行了!

棺材铺是当时少有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场所,不挂招牌,店铺大门常年大敞四开,老板从来就不担心招贼,因为啥啊?还不是因为这个经营项目的特殊性吗?小偷他也是人啊,他也嫌棺材铺晦气,你想想他能去偷棺材铺吗?

长话短说,小山子去的挺快回来的也不慢,两个童男女用了一个多时辰就给买回来了,纸活儿的手艺还不错,整得像两个真的小孩儿一样。回到王家大院儿,距离亮天儿还早着呢!

云中子赶忙用朱砂墨在黄表纸上写好符咒,分别贴在童男女的身后,紧接着云中子再次掐诀念咒催动符咒,只见神奇的一幕出现了,两个童男女此时像人一样竟然快步向院门之外走去,众人看得是面面相觑。

云中子没有让院中的众人跟随,自己一人跟在纸人身后,快步如飞奔着王家集的西北方向走了过去。

王家集的西北角大概六七里地远的地方是一块大野地,叫做后荒,到底为啥叫这个名字,很多人都说不上来,现如今那就更没法儿考证了。在早些年奉天城内,砍了脑袋的死刑犯儿,没有人收尸,经常就拉到此处掩埋,官方的说法儿叫“官葬坑”通俗点儿的说法叫“乱葬岗子”只不过这块儿埋的坏人可比埋的老百姓多了去了。

咸丰十一年,辽西的大绺子“镇山河”被官军剿灭,一行三十八人全被拉到奉天城取了吃饭的家伙事儿,当时为了以儆效尤,把人头挂在城门口示众了一个多月,只是后来天气太热,那味儿就没法说了,只好将这三十八人扔到了后荒的“官葬坑”,一铲子土都没盖,反正到这儿了,也就算是葬了吧!

同治三年江北的俄国人仗着自己的洋人身份,在奉天城内行凶,被奉天义士“草上飞”摘了心肝,最后尸体也是在这发现的,后来奉天衙门口儿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没找,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这是这么多年以来奉天老百姓唯一称道奉天府做的人事儿。

例子太多就不一一列举了,咱在这儿说了这么多就是想告诉大家伙儿没这地方埋的不是啥好人,普通老百姓,您可多走几步远也不愿意和这帮混蛋埋到一块儿,这就是个十足的大凶之地,晦气!

云中子跟着一对童男女儿,走到这儿,这对儿童男女儿就站住不动了,云中子心中也就明白了七八成,看来“狼若回头,必有缘由”纸人跑了六七里地站在这儿不走了,看来这块儿“官葬坑”实在是不简单啊!

既然找到了问题的结症所在,那就不急了,眼瞅着东方发亮,十里八村儿的鸡鸣之声此起彼伏,看来啊,今儿晚上就折腾到这儿吧,有啥事儿,明晚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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