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骄阳似火,工厂的厂房里也不好过,陈宇的背心湿透了,脖颈的汗顺着胸膛往下流,手上仍在机械的操作着。
今天是陈宇进厂的第一天,孙鹏跟老五混熟了以后,几包烟的交情成功的介绍了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外甥进了厂。老五不是每天都来,工地和厂房两头跑。陈宇头发长了一点,刺刺的,挑染的绿色十分显眼,发梢装饰着银色的素圈,黑t黑裤,看人的时候挑起凌厉的下三白。一看就是个混子,还是个颇不好惹的混子。
午休的间隙,一群老爷们聚在走廊上抽烟,一天劳作中难得的惬意时光,有人甚至从兜里掏出来小瓶的烧酒,靠着栏杆品上几口。
老孙照例递给老五一支烟,状似随意的开口道:“这比我扛大包挣的多,力气又用的少,老五,你怎么找到这么好的活计?以后多帮衬兄弟啊!”
老五饱经风霜的脸上浮现出笑容,深吸了口烟,皱纹在烟雾里漾出深深的沟壑。
“同村的黄毛介绍的,他二叔在这里开车。”
老孙:“黄毛,你说小唐啊?”
老五笑了一下,“还能有谁,这厂里还有几个毛黄的?”
老孙也笑,“我那外甥也是的,染啥不好染个绿的!”
两人对视哈哈大笑起来。
陈宇不声不响的靠着柱子打游戏,一副颓废样,手上胡乱走位,耳朵却高度集中的捕捉着周围的聊天内容。
之前通往芒城的订单,驾驶员的信息栏是空白,陈宇和老孙现在在工厂当工人,并不能接触到驾驶员,只能通过工友打听。
眼看时间到了中午1点,外面的广播响起来。
“请所有居民来广场排队做检测,带好口罩和身份证。”
最近南方的急性传染病形势严峻,芒城尤为严重,陈宇所在的宏城今天也出现了病例。
陈宇踢着拖鞋慢悠悠的出去排队,等大部队都出去了,终于看到黄毛姗姗来迟。
陈宇想了想,从背包里掏出个悠悠球,揣在兜里,才不动声色的排在了黄毛后面。
工厂的人不少,再加上附近的村民,检测的队伍排的老长,烈日炎炎,人心不免焦躁。
陈宇掏出悠悠球玩了起来,这是他少年时的兴趣,会的技巧不少。
旋风、爬行、前抛、逃脱,再来个闪电快打,一顿操作猛如虎,悠悠球在修长的指节间上下翻飞,看的人眼花缭乱,陈宇自顾自的玩,没一会黄毛小唐就主动搭讪了。
黄毛:哥,有点意思啊!
陈宇勾唇腼腆一笑,又来了一手漂亮的东京铁塔。绿色的悠悠球闪动着光芒定格出一个全新的造型。
黄毛比陈宇还小了几岁,看的眼睛都直了,连连赞叹。
陈宇取下悠悠球套在黄毛手上。
陈宇试试。
黄毛:我不行的。
陈宇简单,教你两招。
黄毛一脸兴奋,排队的焦躁一扫而空,兴致勃勃的学了起来。
两人边玩边闲聊,不一会陈宇就问出来,黄毛的二叔唐师傅是厂里的司机,除了他,厂里还有三个司机,分别负责不同区域的配送。
陈宇当司机也不错,不用整天窝在同一个地方,无聊的很。
黄毛:是啊,超哥。
那是陈宇的化名,魏超。
黄毛:有时候二叔送货我也能跟着跑,帮着卸货什么的。
他又压低一点声音,
“我去过好几个地方了,每个地方的按摩店女孩感觉都不一样。”
说完露出个“哥你懂的”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