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人希望能穿越到过去,去挽回那个失之交臂的刹那,可是时间不会倒流,逝去的人也不可能挽留。
李俊辉牺牲了。
我拜托何溶月,让我参与李俊辉尸体过程。如果这个时候杜城无法面对,那么我愿意代替他面对。
李俊辉,几个小时前还和我说着话。他是那么的鲜活,腼腆,是一个有着无限可能的大男孩。他刚刚还在问我,该怎么样得到同事的认可,现在却躺在这里,冰冷苍白的的脸庞没有了生气,他生命永远定格在了这一刻。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杜城还是来了。
他的脸色很不好,似乎一夜之间胡渣都冒了出来,眼下的乌青也更加明显了。
他向张局汇报李俊辉的事情,又亲自给李俊辉的父母打了电话。
我知道这样的过程是多么的艰难而又残忍,我以为他会哭,可是知道最后,所有人都红了眼眶,他依旧是那样。
七年前他失去了师傅,七年后,他失去了战友。而他们最后一个电话都是和他的。这样的负罪感,也许回伴随他一生。
我看向杜城,嘴里的安慰的话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看着李俊辉的尸体,眼中满是说不出的悲怆。他似乎也又感应,也看向我。
杜城“这就是警察,我们很可能因为一次抓捕行动而牺牲,可能是明天,可能是今天,也可能是几分钟之后,甚至连说再见的机会都没有。”
我和何溶月都沉默了,悲伤和无力感在空气中无尽的蔓延。
如果要寻找凶手,最快也是最有效的办法就是从李俊辉的身体上寻找。
何溶月开始了尸检。
她一边测量着李俊辉身后的伤口,一边平白地叙述着:
何溶月敞口创面二十五厘米,
何溶月深度九十三毫米。
何溶月致命伤共有三刀,从背后刺入,凶器为长度十厘米,单侧开刃的匕首。
说道这里, 何溶月忽然停了下来望向杜城。
何溶月“这个刀口和雷队的伤口极其相似。”
杜城从长久地沉默中回过神来,把目光定格在了李俊辉身后地伤口上。
这个伤口像是把他拉回了七年前的另一个时空之中。
杜城像是看到了希望,又像是再此刻,又撕裂了原本的伤口。
离天亮还有一个小时,杜城靠在座椅上睡着了。我从车里拿了毯子给他盖上,明明局里有休息室,可是他却把自己关在了办公室里。
我从他车里拿了毯子过来,给他盖上,却发现储藏柜的锁被他打开过。他是不是又翻看了一遍雷队的资料。我把锁上好,坐在他身旁,在昏暗的灯光中看着他,直到天色渐亮。
一夜无眠,翌日北疆分局迎来了一场告别仪式。
李俊辉的警服,警徽,警帽,还有工作证被一一摆放整齐。杜城抚摸着工作证上的照片,蒋峰转头站到窗口,双手猛地锤在台面上。
沉默许久后,张局艰难开口。
张局“要是真想让牺牲的战友瞑目,那你们就去做你们该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