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陪到底

我在406，看着满墙的画像，这些都是我进北江分局以来画的，不知不觉已经画了这么多了。

我没有去看画像的比对，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杜城，但更怕的是结果不是我想要的。

门开了，杜城走了进来。

他没有像以前一样走得很近，而是隔着桌子就站定了脚。细微的改变，就是心态的变化。他还没有说话，就从他脸上已经看到了答案。

沈翊“没找到？”

他隔着桌子与我对望一眼，轻轻点点头。果然，还是不行……

沈翊“真的是我画错了吗？”

我喃喃自语着，转过身看着画像上的女人。明明那么努力了，还是没有一点用。所有人应该都对我很失望吧。

杜城“不，我相信你。”

杜城的声音掷地有声。

我慢慢回头看他，猝然撞进了他的眼眸中。他就那么看着我，里面是坚定不移的信任。我的心跳声慢慢快了起来。他习惯性的抿了抿嘴，眉头的竖纹也皱了起来。

无论是从他的微表情，还是肢体的微微前倾，其实我都能判断出，他是真的相信我，相信就是这个女人就是那个让我画像的人。

可能是我的目光停留的时间太久了，他低下头，摸了摸鼻子。

杜城“并不是所有人都在对比库里，我已经派人扩大搜索了，当刑警这么多年，我警察遇到无名尸体，即使脸部非常完整，还是查不到任何信息。最起码你地画给我们一个方向。”

杜城解释了很多，他像是在极力向证明我，他说的话是真的，并不是只想要安慰我。可是他不知道，他对我越是信任，却让我内疚和难安。

我把桌上的一枚硬币扔进水杯之中，波动的水纹在阳光下留下晃动的阴影。

沈翊“不够，远远不够，水中的的始终是幻影，不是真相。”

杜城的目光也落了下来。我却敏锐地觉得，他再看我的手指。我蜷缩起手指，掩藏上面残留的颜料。

杜城“我已经等了那么久，有的是耐心，你呢？”

杜城偏头看了我一眼，又挪开了视线，他的声音柔和。明明说的是画像，可是我却觉得他说的又不止画像，像是隐秘的试探。

沈翊“解密也是一种乐趣。”

语言的奥秘，就在于无限的遐想。我再一次选择了躲避。杜城愣了愣，不知为何居然有些开心的神色。脸上的颓色也少了些许。

杜城“沈翊……我……”

杜城双手撑着桌子，身体慢慢前倾，还想再说什么，我没有动，只是屏住了呼吸。

“咚咚咚……”

有人敲响了门，是蒋峰。

蒋峰“城队，抢劫案的弹道比对出来了，江雪让你去一趟。”

在蒋峰探究的目光中，杜城把要说的话又咽了回去。蒋峰说完就走了，没有再多看我们一眼。经过了上次那晚，他似乎和杜城之间也有了细微的变化。

杜城“走吧，一起去，带你去认识一下。”

杜城苦笑了一下，调整到了工作的状态。我松了一口气，暗自提醒自己，这里是办公室，现在是工作时间，千万不要其他情绪影响。

拿起手机时，我回头看了眼那张画像，就如杜城所说，他愿意等，那我一定也奉陪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