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不可饶恕

“爱丽小姐，希尔呢！”马拉奇质问道，语气既傲慢又无礼。

爱丽用尽所有力气只能保证自己站住，却不能开口说话了。

“警长！”一个警员从房子里跑出来到马拉奇警长面前规规矩矩地敬了个礼，然后惋惜地说“抱歉，警长，我们在书房与客厅的交界处发现了令嫒，她已经……”那个警员摇了摇头。

马拉奇听到这个悲痛的消息，身体失去了重心，向后退了两步，被那个警员扶住了。

马拉奇的眉头拧得像麻花一样，他的妻子就是因为入室抢劫自己没有及时赶到去世的，当时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他一直觉得自己对不起女儿，可是没想到现在女儿也因为别人死在了家里，自己依旧来迟了。马拉奇瞪着爱丽，好像要把她吃了一样。爱丽说不出话解释不了，也只能看着他……

没等克劳恩开口解释，突然，马拉奇抢过警员手里的枪，举起来向爱丽射去！

克劳恩看见后马上一个大踏步抱住了爱丽用后背为她挡住了子弹。

克劳恩答应过爱丽不再随身携带那些危险的东西，可是，事到如今他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

这也是他第一次抱爱丽，之前他们甚至都不会牵手。

只是……那颗子弹是这么冰冷，比冰还要冷，还要无情……它根本不愿在克劳恩身体内停留，直冲冲向爱丽飞去……

克劳恩感受到腹部潮潮的，暖暖的，放开爱丽，发现自己安然无恙，身上的衣服既没有血迹也没有脏，就像新买的一样，爱丽却中弹倒了下去。

“我不是人，我保护不了你……”

克劳恩这才想起来，这些与爱丽度过的日子，哪怕是与毒贩战斗，与曼诺斯决斗，他也没受过伤。他以前的训练让他变得过于强大了，他似乎忘了自己的非人身份，他内心的绝望感是这么强烈，就如自己的颈动脉被割开后看着自己的鲜血滴在V的脸颊上一样。

克劳恩慢慢将爱丽扶好，平躺在地上，他蹲在爱丽身旁，一颗颗小水珠从克劳恩眼睛里滚了出来……

他多久没有哭了呢？上一次哭是因为什么呢？

克劳恩只能感受到眼泪从眼眶里涌出的感觉，用手擦一擦抹下一块块油彩，他的白手套终于也脏了……

为什么只有眼泪能抹去他脸上的油彩呢……是因为小丑不配哭泣吗……

可是，这是他梦寐以求的事啊……他多想让爱丽也看看自己没有油彩的笑脸……爱丽也曾帮自己想办法卸下这些碍事的油彩。

但是，现在，他只有无尽的愤怒与痛苦……

克劳恩把外套脱下来盖在了爱丽身上，用手胡乱地擦着眼泪，站了起来，仿佛曾经的杀戮机器又回来了。他整理着衬衫，少见地把衬衫袖子挽了上去，露出了结实有力的小臂。又扯了扯胸口的领带，那是爱丽送给自己宝贵的礼物。克劳恩的右手握住领带结，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睁开眼睛瞪着马拉奇，他的油彩被抹的笑脸已经没有了，脸上的图案扭曲着附在他脸上。

马拉奇又举起枪，可是，他的枪却抖了起来……

这时一束阳光照射过来，打在克劳恩的侧脸。

天亮了……天把一切都照亮了……

克劳恩看着他微微抖动的枪，马拉奇身边的警员也纷纷开枪向克劳恩射击，子弹都无一例外地穿了过去，就像什么都没有打中一样。

克劳恩冷冷地笑了，这些子弹再次确认了他的身份，他就像是遇到什么可笑的事一样，再无顾虑，径直向那群人走去……

不等支援赶到，四周已满是倒下的人的躯壳，克劳恩又整理好衣服，抱起盖着自己外套的爱丽，向朝阳走去……

没有人知道究竟是谁杀了这么多人，有没有人能找到消失的女孩。城市的夜晚也再没有人能遇到前来表演魔术的小丑。

城市的角落里有一间仓库，里面乱七八糟的，满是损坏到报废的家具，家具在仓库里东倒西歪，门口有一张坏了的桌子和两把椅子，桌子的抽屉是开着的，可是里面空空如也。仓库一开门灰尘铺天盖地，也不知道之前使用它的主人是谁。

城市边缘的山坡一直是一座无人问津荒山，上面寸草不生，山顶上还有一棵巨大的枯树。不知道什么时候，山上多了一块歪歪扭扭的石碑，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荒山上又多了一块歪歪扭扭的石碑。两块石碑靠在一起，也不知道这两块碑是谁立的，碑的主人是谁。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