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副画收的时候小心一些。”
殿内侍女们张罗着将胤禛这么久都看不惯的鹤图撤下来,年窈窕坐在桌前,晚膳比之从前丰盛了很多。
碗中羹汤也比从前一看就多用了几口。
胤禛推门进来的时候吓了殿中之人一跳,跟进跪下请安。
带着外头冷风嗖嗖,他眸光比之外头夜色更加黑暗。
年窈窕心一下紧了紧,勾出一个笑意问着:“爷回来了?”
“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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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第一次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走到她身边,将她按坐,看着远处墙上已经空出的地方。
那里是他多次暗示不喜,年窈窕都没有撤走的东西。
“怎么今日把画撤走了?本王记得你很喜欢。”
他嗓音低沉,就在耳边响起,年窈窕心跟着颤了颤这才抬起头屏退了侍女们说道:“今日出府,巧遇了兄长。”
“兄长有言说是马上出征平定西藏之乱。”
“我有些担心,所以禀了福晋,想在殿中修葺一个佛堂。”
她低头,故作柔顺之态,实在不知道这下朝之后的胤禛究竟是受了哪门子刺激。
“爷,是不是不同意啊。”
低垂的睫羽,绞在一起的手指,都让人能够瞧出她的慌乱和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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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往常,胤禛会沉浸在这样的温柔乡之中。
要什么,他都给,他都双手奉上。
但是今日,他不相信年窈窕和年羹尧遇见是巧合,他不相信在他刚安排年羹尧出征之后他们就这样快的巧遇了。
胤禛的脸色很难看,他不笑时候就已经被戏称为“冷面王爷”。
现在凌厉的眸子之中翻涌着狂风骤雨,如墨一般漆黑。
年窈窕见着他不答,抬眼叫了声:“爷?”
她只这样问一句,就被已经是压抑许久的胤禛一把攥着手腕,猛地打横抱了起来,短促地发出一句惊讶之声。
胤禛强大臂力一览无遗,根本不需要她环住脖颈,也能被安稳抱住。
年窈窕只想着胤禛果不其然又发疯了。
这是朝堂上有什么事,你去把你兄弟杀了呀,来找她撒什么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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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窈窕无语哽咽,被人扔在床榻上。
冬日床榻被褥铺的厚实,她也没觉得疼,紧接着便看着胤禛欺身压上却没有什么孟浪之举。
他只是......两只手紧紧的攥着她的手腕,压制在她的身上,炙热的气息喷洒,浓墨般眼神这样看着竟然还透露着些许的委屈。
他明明是在上方居高临下俯视着,他明明是执掌杀伐喜怒无常的冷面王爷,但胤禛眼中星子熄灭,眼睫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好似在控诉一样。
她喉咙有些发紧,不明白胤禛究竟是怎么了。
“窈窕,我言语暗示多次让你将那一幅鹤图换下来。”
“你一直装作不知。”
“我日日叮嘱膳房,补品炖汤日日用心安排,也不能够让人展颜。”
“为何年羹尧一出现,就能够轻而易举做到我所有做不到的事情?”
他到底该要怎么做,才能够将年羹尧这个名字在他们两个之间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