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面寒气过盛,相柳倚着白雕,又静静待了片刻,将玟小六拉上雕背原路返回。
玟小六大人,好走不送欸!
到了清水镇河边,小六又恢复成嬉皮笑脸的状态。
一直走到屋子前,十七静静立在那儿不知多久,小六进了门,头未回地反手把门关上。
小六脖间刺眼的红痕明晃晃昭示着野兽的占有,十七眼底迅速泛起了一丝惊慌失措,仿佛有只手紧紧握住了他的心脏,刺痛感顿时在他的身体传遍。
小六进门后赶紧脱下湿衣,随便擦了下身子,光溜溜地躲进了被子。
本该冰冷的被子却没有一丝冷意,放了熏球,熏得被窝又暖和又香软,串子和老木显然不是怎么细致温柔的人。
小六翻了个身,俄顷,提高嗓音。
#玟小六某人门口站一夜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门神。
#玟小六要是感染了寒气可别传给我和老木!
随着她的话落,十七的脸色一点一点变白,但这还没完。
#玟小六行了,快去休息,别守着了。
就这一句话,十七低沉的情绪瞬间明朗,小六在关心他。
次日,轩带着海棠来回春堂,还雇了两个挑夫,挑了二十四坛酒,从街头酒铺走到街尾医馆,街坊邻居都看得一清二楚,算是给足老木面子。
日子恢复了正常,平淡琐碎又纷扰的日子水一般滑过,小六与十七之前的隔阂似乎也修复完好。
除了相柳,那人要的毒药越发刁钻。
这天,她刚脱下外衫,一转身却看到相柳,一身白衣,斜倚在她的榻上。
九命相柳过来。
他朝着小六启唇,声音冷冽,如同千年寒冰。
玟小六注意到相柳月白袖口的刀痕,一步一顿蹭到他面前,
#玟小六您受伤了,是需要喝我的血滋养进补…
小六咬着唇,犹豫的话语还没说完,就被相柳一把拽到身上。
又是唇与唇的触碰,冰凉,寒冷,但又似乎有什么不同了。
两个人都睁眼四目相对。
相柳黑眸清清冷冷,不带丝毫情绪。
小六则是茫然无措,如同温顺良善的羔羊。
良久,相柳用力推开“他”,将人反身压在榻上,冰凉的指尖抚摸着小六脖颈的淡青色脉络。
这地方,之前他尝过,撕咬过。
滋味很美好。
特别是獠牙刺入,咬出鲜血来时,舒爽又上瘾。
他目光渐渐变得幽深,深不可测。
毒牙蛰伏已久。
好一会儿后,相柳才放开了小六,唇贴在小六的伤口上,将其转化为吻痕。
专属九头妖的标志。
九命相柳害怕吗?
#玟小六怕。
九命相柳撒谎!
小六没辩驳,反而双手捧起相柳的脸。
#玟小六大人天姿国色,小六是怕再多看您一眼,就无法自拔,无可奈何,无力回天地仰慕您,日后怕是旁的女子都入不了眼了。
初闻情话的九头妖很快招架不住,像是有小钩子抓挠着他的心,似有似无的瘙痒让冷酷无情的九命相柳很是烦躁不安。
九命相柳你竟敢拿女子与我相比,再用这种恶心的眼神觊觎我,挖了你的眼珠子。
#玟小六好好好,大人,小的知错了,不敢了,若是再有下次,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她拇指微弯,竖起四根手指发誓。
九头蛇妖更愤怒了,指肚用力压着小六的颈子,磨了磨牙,话语生硬。
九命相柳你不是仰慕我吗,今夜借你的榻睡觉。
#玟小六啊!那我睡哪?
九命相柳再吵!
相柳语气隐含威胁。
得了,小六明白,“他”随便趴哪儿不是睡。
她恨恨地看着面目可憎的“九头怪”盖着十七拍打得蓬蓬松松的被褥,而自己却只能惨巴巴裹了条毯子,蜷在榻角,委委屈屈地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