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合时宜的嗓音打破了此时的寂静。
“人呢?你把人藏到了哪里?!”
其余三人也一惊,极快闯入屋内。
门外的无心脸色微白一瞬,心口有些疼,他终究是没能留住她。
他伸手抓着自己的衣襟,秀长清瘦的身体微微弯下了腰。
“已经走了。”
几人自是不信,招招狠厉攻来。
和尚像是傻了般,不躲也不还手,似一条脱水的泥鱼,伏在地上难以动弹。
萧瑟等人与他认识时间长,见他如此狼狈,不由停下了手。
少年郎不依不饶,抓着他鲜红的衣领再次询问:“人呢?你把人藏哪里了?”
额头的汗水顺着脸颊,滴进了颈子里,他喘息着:“走了。”
“你骗人!”无双不信,不信小媳妇真不见了,他宁愿她此刻是在和这和尚拜堂,也不愿失了她的消息。
情敌下手狠辣,无心的双腿被卸了骨,疼痛剧烈,一丝力气也使不上。
他费力扬颈,笑容犹在,只是假的僵硬:“你们在屋内再细细找找,说不定她有留下什么线索。”
无心其实也没抱太大的希望,他是她最后的一个目标,她要的已经得到,离开,是必然的。
“这有一张纸条!”有人喊。
“写的什么?”有人急切问。
“将……”雷无桀努力辨认字迹。
字迹潦草,边缘还被烛火烧过。
几人异口同声:“将?”
雷无桀:“将……江湖再见!”
“……”
众人沉默。
见大家又低沉着,雷无桀舌尖微卷,弹了下舌头:“任她天涯海角,只要人还在这个世界上,是跑不掉的!”
无双苦涩一笑,若是如此,该有多好。
萧瑟蹲下扶起无心,叹息:“终会有再遇的一天。”
分别前夕,唐莲突然问无心:“你是不是已经猜到了她会离开?”
他目光澄澈:“我想着,我留不下她,我们总能,可是,她还是走了。”
见他竟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唐莲略感惊奇。
“不过,私心也是有的,不然也不会拜堂完后你们才能赶来。”
“……”
“我们明媒正娶,喜结良缘,无论日后发生什么,我也是她夫君。”
“……”
“叶安世,幸亏你还俗了。”
“?”
“不然我怕日后你到佛祖面前,会因为嘴欠而下阿鼻地狱。”
唐莲罕见的开个玩笑,实则心里酸溜溜的,他已经许久未见她了,相比于几人中,他最不善表达,也很少吐露感情,木讷又无趣,怕是她早就忘了还有他这号人。
一年后
江南三月雨微茫,撑伞的行人密密麻麻,一个背着剑匣的少年郎与一遮面青衣擦肩而过。
恰时,行人莽撞,青衣身子不稳朝着少年郎倒去。
他扶起人,微蹙眉,立即松手。
少年垂下眉眼,视线从她耳垂上挂着的奶白珍珠慢慢滑过。
“……小心些。”
他清透的声线微微沙哑。
青衣细腰半折,谢过少年后向南行去。
无双驻足良久,直至青衣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雨幕中。
明明雨势不大,为何交错而过的行人却一个个模糊了形影。
世界灿烂之大,唯有他孤零零一人。
无双失落地垂下头,难受唤她。
“……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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