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歌行61

翌日，无双醒后维持懒洋洋的姿势, 手指慢吞吞滑到了唇角，雪白的指尖衬着樱唇愈发粉嫩，妲姒听见这厮丧心病狂地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小姐姐，我的清白没了，你可要负责，往后我就叫你小媳妇了哦！”

她噗噗笑了，“小媳妇？鬼媳妇还差不多，没想到你才刚满十八，这么快就操心起了人生大事。”

昨夜她本该离开，是无双非拉着她不松手，要听她讲讲飘荡多年的所见所闻，游离过哪些地方，见识过哪些人物。妲姒怎么可能答得上来，她是半路出家的鬼魂，鬼龄不到十天，身体现在还躺在某个犄角旮旯里，她也不是天下秘闻皆知的百晓生，只能胡扯几句童话故事，好在他听得津津有味。

“小媳妇，我听闻蓬莱有仙人，可将死者复活，之前便传闻有雪月城弟子曾成功到达过蓬莱仙岛，那位仙人还救活了一个将死之人，一月后，待我成剑仙，就带你去蓬莱求仙人重塑身躯。”说完他便翻了个身，双臂撑在她两侧，郑重其事吻在额头，代表他对她的诺言。

蓬莱？求仙？求谁，莫衣吗？要知道那个“仙”可是连自己的妹妹都救不了。

她弯着指头, 兴致勃勃抵着他的鼻子,“小无双，我们才认识不过十二个时辰，你就对我掏心掏肺，也太好骗了吧。”

他“唔”了声，摇头晃脑，煞有其事，“那你就当是我好骗吧，毕竟谁叫你是我有缘的——小媳妇呢。”而且，世上几乎没人敢骗一城之主。

又是小媳妇，可真不要脸，她冲他翻白眼, “德性，我才不要做你的小媳妇！”

……

“无双，你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卢玉翟看着一院子的鸡飞狗跳血压飙升，才短短几日，他，他竟然养了一庭院的带毛的、带鳞的、带壳的生物。

笼子里的兔狐，鸟雀，鹦鹉，刺猬，水里的乌龟，花鲢，草鲩，外面跑着的鸡鸭狗猫。

他是要气死个大师兄啊！

无双手中正捧着巴掌大小的木雕工艺品——形似比翼鸟。

说是小玩意儿，也是他颇费心思，让旁人替他搜集了好久的珍贵木雕，据说鹣鹣是定情信物中最灵的，若双方有一对鹣鹣，能和和美美一辈子呢。

他看重的是那份福气。姒姒和他各一个，讨个好兆头。

怀揣着隐秘心思，他欣喜地看着少女收下。仿若这样也代表了他们情比金坚。

对了，他还在那绿柳白墙旁扎了一架秋千，是簇新的，可惜现在是冬季，柳树光秃秃的，没有春日漂亮。

若是九春，到了绿肥红瘦，草长莺飞之时，他就可以替她推秋千了。

无双畅想未来，卢玉翟只觉得他性情大变中了邪，好好的剑胚，怎么像是被鬼上了身，几日净做些奇怪的事，他心底一惊，莫不是真要请青城山的道士过来驱邪避鬼。

“师兄，你来啦，坐！”无双热情招待，可庭院几乎没有落座的位置，卢玉翟忍了忍，不行，他现在就要去青城山找道士或者去九龙寺找和尚过来给师弟做法事。

“咦？他走了？”

妲姒敛着裙摆, 蹲在无双身边。

“不用管他，师兄里平日就是这样的，你今天想吃什么？”

她看着满院的家禽，不争气的口水直流。

“麻辣兔头，剁椒鱼头，烤鸡翅，烤鸭脖……”

他迟疑，“……你之前不是一直可惜摸不到活物？”

“对哇，摸不到，就没办法做叫花鸡，超可怜诶。”

她犯规歪了歪脸，一缕碎发从耳旁滑落到唇边，那黑色与红色的鲜明冲击，生动诠释了绝代美人的概念。

“小无双，你做给我吃好不好呀？”

于是，今日宜杀生。

坠爱河第一剑，先斩鸡鸭鱼兔。

乌龟都给做成了王八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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