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混蛋

他抬头去看华遥，那姑娘原本就瘦，经历了这样的巨变，不过几天的工夫儿，人又瘦了一大圈儿。此时她躺在病床上，薄薄的床被下看不出起伏，只能看见她一张苍白的小脸，和那脸上无甚血色的薄唇。

华遥很漂亮，是那种乖乖的漂亮。

当初钟晟那家伙就是被她身上那种干净清澈的气质所吸引，张云雷记得钟晟曾经告诉他说，华遥于他，就像是一汪清水，可以把他这二十多年来沾染的灰尘污垢都冲刷干净。

这样的爱情太过抽象，张云雷听他说完却什么也没听懂。那时候他只觉得，钟晟这小子色迷心窍，好好儿的小伙子算是废了。

可现在，张云雷看着那个身体虚弱得似乎随时都要随钟晟而去的华遥，忽然就明白了钟晟的话。

华遥“辫儿哥，你……来了。”

华遥悠悠转醒，一眼就看见坐在她病床不远处发呆的张云雷，左右环视了一下没见到自己爸妈，不由得开口问道:

华遥“我妈呢?去……”

张云雷“华姨回家去给你拿衣服了，叔叔单位那边还有事，得要晚上才能过来。”

张云雷见她醒来，忙站起身，走到病床边，关切地问:

张云雷“你要喝水吗？还是想吃点儿什么?”

张云雷“要不要我把床给你抬高一点儿，你坐起来待会儿?”

华遥“辫儿哥，你别忙了。”

华遥轻声说，苍白的脸颊上浮现起凄楚的笑意，她支起身子，靠坐在床头，对张云雷说：

华遥“你坐下歇会儿，陪我说会儿话吧！”

张云雷“哎！”

张云雷依言坐下，撑起一个安慰的笑容来，等着她开口。

华遥“那天你跟我妈说的话，我妈都告诉我了。”

华遥“谢谢你啊，辫儿哥！”

华遥“晟子他……晟子他太混蛋了！”

华遥苦笑着，望向窗外绿油油的树冠，在粗壮的树干枝桠处，颤巍巍地搭着个鸟窝，一只燕子站在鸟窝旁，正将衔来的虫子喂给窝中的幼鸟。三四只幼鸟叽叽喳喳地叫着，努力伸长了脖子，长大了嘴巴，似乎以此来寻求母亲的注意。

张云雷回过头去，也看见了这鲜活的一幕，再回头时，他颔首说：

张云雷“是啊，晟子这混蛋！自己的家都不要了，走得那么快……”

华遥“辫儿哥，我想他！”

华遥收回了目光，把手放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轻轻说：

华遥“我真想跟他去！你们谁都拦不住我的！”

华遥“晟子这个混蛋肯定也知道，他走了，我也不会独自留下！”

华遥“所以这个混蛋家伙就拿这个小混蛋来拴住我！”

华遥“辫儿哥，你说钟晟他是不是个大混蛋！”

张云雷“是是，没错儿！他就是个混蛋王八蛋！”

华遥的话让张云雷听得一阵阵心疼，面前的这个姑娘是那样的单薄瘦弱，可却又那样坚强，让他做为一个男人都要汗颜的坚强。

张云雷“遥遥，晟子那家伙打小儿就混，你别跟他一般计较！”

张云雷“你现在怀了孕，咱们多想想孩子！”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