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定篇：仅仅

他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开心。

——寺岛泷泽

小春幸记起，那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晴天，他只是坐在溪边的破烂亭子里看着溪水里的鱼在抢食，突然附身的玉佩就被一个年轻男子捡走了。再次苏醒时，他就出现在了这里。

小春幸“……所以，就是这样”。

他一边说，一边翻看着桌面上的东西。

车思锦“嗯”。

这样看来，他确实不是个恶鬼……我捏着手里的符箓，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是好。从前自己遇见的都是生魂堕落的恶鬼，失去了理智，只知道杀戮；又或是在这人世间因爱生痴的可怜鬼，像小春先生这么理智清醒还会和她聊天的鬼 ，我也是第一次遇到。

小春幸“还有，我必须要声明一下”。

车思锦“什么？”

小春幸“我不是故意吓人的，只是初到贵地，出来走动一下而已”。

他也不知道为何，来到这里之后感觉灵力充沛了不少，偶尔还能化出实体在屋中走动。可能就是化出实体时弄出了动静，惊扰了屋主，他心中也多了愧疚。

小春幸“真的是对不住，烦请姑娘替我向屋主道个歉”。

看他一身文士风骨，又加一直脸上带着笑，不知不觉中，思锦也卸下了防备，收起了手里的符箓。

车思锦“好，等你跟着我离开这里”。

小春幸“可我自从附身在器物上，行动也不是出于自主”。

小春幸无奈道。　　

车思锦“器物？”

我随即想到了结弦的那串珠链。

车思锦“结弦”。

我看着他抱着靠枕坐在光下，眯起眼睛没有转过头来看我。

车思锦“结弦？”

羽生结弦2“说”。

这个语气，这个姿态，怎么这么像以前的自己，我瞧着，后面的话堵在口腔里像塞了一只棉花，没办法再开口。

羽生结弦2“有什么，就说出来”。

车思锦“我想借你的手链用一下”。

羽生结弦2“用来做什么？”

他总是这样啊，语气明明很柔和，却总能让人听出他说出这番话带着什么样子的情绪。

羽生结弦2“是去帮那位小春桑吗？”

车思锦“嗯”。

我点了点头。

他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着我，就那样静静地看着我。

车思锦“我答应你的，不会变，会去看你的冰演”。

那时候，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是害怕他不会把手链给我装载灵魂吗？不是啊……结弦怎么会拒绝的呢？我，不该这样说的。

他没有因为我这句话显露出什么神情，只是把手链从腕上脱下来给我。

羽生结弦2“拿去吧，车酱”。

他明明在笑。

我接过来却感受不到他丝毫的轻松，京子和泷泽站在院子里看着屋内的一切。

唐泽京子“看出来什么了？”

寺岛泷泽“羽生君是不开心的”。

寺岛泷泽“即使姐姐答应了他去冰演”。

寺岛泷泽“真是奇怪”。

奇怪吗？京子点了点头，却不自觉地转过身来。

……

我看着他的面庞，小心地握住了手里的珠链。

车思锦“谢谢”。

车思锦“结弦”。

我把明明可以放在一起的话语，拆分开来赠予他。

谢谢是真的谢谢他这几天的陪伴，而那句「结弦」是我此刻唯一想要说的。

仅仅他的名字，仅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