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篇：偏爱

是啊，特例、偏爱，谁不喜欢呢？

——陆成蹊

演奏厅的后台，我换好礼服，站在候场区，妈妈揽过我的肩膀。

许敏如“不要有压力，弹出你自己就可以了”。

许肆“嗯”。

我反握住她的手，如果说以前的我对于弹钢琴是因为自己的母亲，现在的我更因为是热爱。

就像结弦热爱冰场，钢琴也是我的“老友”了。

陆成蹊“许肆，好久不见”。

我转身望去，是……陆成蹊。

陆成蹊“看来我们这次是对手了”。

许肆“比起竞技，我觉得欣赏更是我来这的目的，所以我不是你的对手”。

陆成蹊“哈哈，好”。

陆成蹊“加油”。

我礼貌性地点点头。

舞台上，我向评委和观众鞠躬，扫过观众台的时候，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在最后一排，向我招着手。

他，真的来了？

我以为他说玩笑的，看着他的方向笑着回应落座。

看到结弦的那一眼，心里就更有力量了。

闭上眼睛，我把自己想象在一间明亮的教室里，自己不是在比赛，而是在帮跳跃旋转的他合乐。

十七岁的许肆坐在钢琴前，指法娴熟自由地弹奏起《幻想即兴曲》，乐厅的灯光透过金色镜面玻璃轻轻地照在她身上，柔和地模糊了羽生眼睛。

他的小肆，一颦一笑，一个音符一个节拍，都令人心动。

她的身上染上一层淡淡的光晕，手指轻盈交错，琴声灵动活，她的琴声就像微风拂面一般温柔，春雨润万物一般寂静无声，小心翼翼且克制，就像她的人一样，只要你需要，转身就可以看见她。

羽生结弦“加油啊，小肆”。

最后一个音节消失的时候，全场欢呼。

羽生结弦“如果我的眼睛也是照相机就好了”。

羽生很后悔，没有把这一刻留下来。

……

陆成蹊“恭喜”。

陆成蹊“很好听”。

许肆“谢谢”。

陆成蹊看着观众席上向后台跑过来的人，低声说。

陆成蹊“你很喜欢他吗？”

许肆“谁？”

就他们的关系，应该还没熟悉到谈论喜欢谁上，但是许肆眼尾柔和地看着跑过来的少年。

许肆“喜欢”。

许肆“很喜欢”。

陆成蹊“……”

是啊，特例、偏爱，谁不喜欢呢？

羽生结弦“小肆”。

许肆“嘘”。

羽生结弦“我们真的要躲在这里吗？”

许肆“你有票，我没有”。

羽生结弦“哦”。

为了可以和他呆在一起，以最好的视角欣赏音乐盛会，他们两个从后台爬上二楼，躲在角落，“众目睽睽”之下相互依偎。

从深沉的现实中挣脱，进入了一个短短的乌托邦世界，黑夜里微小的心意、潜藏的爱慕在这种时候无限。

一个间隙的距离，他凑近我的耳朵小声说:

羽生结弦“他弹的一点不好听”。

许肆“……”

台上，陆成蹊绅士地谢了幕。

许肆“嘘”。

羽生结弦“我觉得没有你弹的好听”。

我认真地望着他，认真的吗？

某人耳朵里还塞着他最宝贝的耳机，凑近都能听到摇滚乐的躁动，这么吵，能听见别人弹的什么曲子吗？

结弦啊结弦，姑且接住他的彩虹屁吧。

许肆“有眼光”。

十年的青梅竹马，彼此之间熟悉了太久，感情在不知不觉中像面包一样悄然发酵变质，隐藏着未曾说出口的那句“喜欢”，最后在他的笑容里得出了答案。

羽生结弦“嘿嘿~我不管别人，小肆弹的琴就是最好的”。

许肆“嘘”。

我害怕别人发现我们，捂住他生笑的小嘴巴，在演奏厅二楼的这个夜晚，清凉幽深的黑暗滋生出甜甜的蜜。

温和纯真，羽生像软乎乎的小绵羊，脑袋搭在她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