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落幕

侧目，黑香菱轻轻推开，并没有伸手去接，熟练的抖了抖烟灰，赤脚翻身站在了阳台的围栏上，缓缓闭上双眼，睁开双臂，感受夜风在脸上轻轻拂过的温柔。

紧了紧手中的棒棒糖，封银沙低眸，将它剥开，塞进嘴里含着，眉心微蹙，甜，太甜了，他不喜欢这个味道。

手腕上的印记隐隐发烫，他抬眸看着前面的少女，眸光深了又深。

铺天盖地袭来的红色花瓣在她周身围绕着，她的身子渐渐浮空，沉浸其中，须臾，睁眼，眸中一片死寂，没有丝毫光亮，张开掌心，花瓣的精华皆数凝聚于此，形成一个水滴大小的红色露珠。

花瓣四散，纷纷扬扬的飘落在地，整个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十分好闻，他轻轻吸了两口，不动神色的屏住呼吸，垂帘。

花香好闻，却有剧毒。

凝视着掌心中的花蕊精华，黑香菱翻身而下，站定，将其递到封银沙跟前，封银沙不解的抬眸看着她。

“跟我签订契约吧。”

心中一震，眼底深处快速的闪过惊慌，封银沙轻轻咬了咬嘴中的软肉，这才将心底深处的悸动给压了回去，看着黑香菱认真严肃的神色，他不由自主的握紧了双拳，缓缓摇头。

不，他不能这样做。

她本就是一朵随风而扬的彼岸花，不该卷入这肮脏的俗世之中，禁锢了自我。

是他的错。

是他过于自信，自认为胜券在握，却忽视了人心的善变，以致于害得她被困在这一方天地，他已经很自私了，他不想看着她仅有的那点自由被他禁锢。

“我不会和你签订契约的。”

有些诧异的看了看封银沙，黑香菱好奇的蹙起眉梢，“为什么？”

他不是一直想恢复自己的视力吗？

和她签订灵魂契约，他的眼睛就会变好了，还能获得她无边的力量，他为什么要拒绝？

封银沙深深地看了黑香菱好一会儿，没有说话，转身走回了屋内。

黑香菱愣愣地看着手中的花蕊精华，陷入了沉思，他为什么要拒绝？

沉思间，眼底出现一双漂亮的黑色流苏短靴，她怔了怔，抬眸，封银沙无声的轻声一叹，蹲下身子，缓缓伸手握住她的一只脚腕，低沉道：“穿鞋。”

抿了抿唇，听话的穿好了鞋子，见封银沙又要一声不吭的转身离开，黑香菱皱眉，拉住封银沙的手腕，问出心底的困惑，“为什么？”

跟她签订契约后有那么多的好处，他为什么要拒绝？

他现在已经没有了仙境的仙力，只是一个有着她微薄力量的普通凡人，他为什么要拒绝？

封银沙没有转身，他静静地呆了片刻，缓缓转身，看着黑香菱满含疑惑的双眸，垂下眼帘，“因为……我想做个普通人。”

想……做个普通人吗？

黑香菱愣住了，抓着他的手腕不自觉的放松了，封银沙用他那双十分漂亮的粉红色双眸看了她一眼，松开她的手，转身走进屋内，顺手拉上了窗内的窗帘，遮住了外面的清冷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