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花海迷魂

心中怪异的感觉笼罩全身，舒言心中颤了颤，皱紧了眉头，直觉这样的黑香菱很危险，她跟以往不对劲。

“你知道吗？我等了你好久好久……”看出舒言的害怕，黑香菱顿了顿，双眸中隐藏着不易察觉的悲戚，缓缓抬起双手，控制不住的轻颤着，眼角有泪珠缓缓滴落，她低眉看着自己双手，惨然一笑。

“你怕我了……”

“你在怕我。”双目无神，喃喃的重复了一句，黑香菱周身气息瞬变，一股无形的力量遏住了舒言的脖子，他想要抬手，却发现自己无法动弹，眼睁睁看着黑香菱一步步朝他走了过来，神经紧绷成弦，艰难的呼吸着。

“黑……黑香菱，你……你醒醒……”

“我很清醒。”声音温柔又好听，好看的眉眼笑得十分灿烂，如果忽略掉她眼中的黯然和眼角的泪痕，她无疑是耀眼夺目的存在，“你能接受她，为什么不能接受我？”

“你说人妖殊途，她难道就不是妖吗？”

凝眉思索着，这个困扰了她多年的问题始终没有得到回应，他是她出世以来认识的第一个人，他们有着最美好的过往，他们有着最幸福的时光，为什么在得知她的身份之后就变了？他可以对着另一个妖谈笑风生，却对着她冷眼相待，他们最初的感情，到了最后竟变成了他要一举歼灭她。

她不是妖，不是吗？

“我……不是他……”十分艰难的说出这几个字，舒言只感觉头晕目眩，就像上了岸的鱼在太阳底下暴晒，毫无放抗之力。

眸光动了动，黑香菱缓缓抬眸，看着濒临死亡的舒言，轻轻眨眼，失神的喃喃道：“是啊，你不是他……”

限制着自己身体的力量消失了，舒言瞬间瘫倒在地，捂着脖子大口的喘息着，贪婪呼吸着每一口新鲜的空气，浓郁的花香笼罩全身，此刻竟觉得十分欢喜，这就是活着的感觉吗？

抬眸，黑香菱已经背对着他缓步走回凉亭中去了，舒言这才发现，黑香菱的身影在刚才那个位置竟然是透明的，而随着她离凉亭的距离越近，她的身体就越明显，若有所思的蹙了蹙眉梢，舒言抬手抚了抚眼镜，从地上站起身，看了黑香菱片刻，抬脚走了过去。

重新坐回了凉亭中，黑香菱抬手继续抚筝，可能是因为心绪不宁的缘故，她弹奏出来的筝声十分难听，不着调，被筝弦划伤的指腹一次又一次的重蹈覆辙，像个无情的机器一样，重复着设定好的动作，没有任何感知。

舒言眨了眨眼睛，走入凉亭之中，明显感觉到黑香菱的身子僵硬了起来，他回眸看了眼凉亭外，从这个位置看去，这片花海别有一番风味，找不到一丝错处，转眸，对上黑香菱微红的双眼，他抿了抿唇，“我很像那个人吧？”

失神了一瞬，黑香菱没有回答，转过头继续看着古筝，亦或者，是看着其中的筝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