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尸校园（6）

有一分热,发一分光。就令萤火一般,也可以在黑暗里发一点光,不必等候炬火。此后如竟没有炬火，你便是唯一的光。倘若有了炬火，出了太阳，我们自然心悦诚服的消失。不但毫无不平，而且还要随喜赞美这炬火或太阳；因为他照亮了人类，连我都在内。——《热风》

再次清醒过来已不知过去几许。尹奎男从地上睁开右眼，慢慢爬了起来。身旁消火栓外破碎的玻璃罩映出他血迹斑斑的左眼，身上受伤的部位神经已经麻木，失去痛感。“西八啊啊啊啊！李青山你这个王八蛋！”

他谩骂着，手指扣着桌沿勉强起身。一个僵尸听到声响向他冲了过来，却在他身前堪堪停住脚步闻了闻便走开了，这使尹奎男有些莫名其妙。

身旁的僵尸也对自己置若罔闻，只是在听到声音时本能性地在他身上嗅两下便向别处去了。

对他视而不见，对他的声音听而不闻，就好像，自己是它们的同类一般......

——“约纳斯病毒在抗体进入的那一刻会自行变异，使抗体失去攻击的目标。此过程只能解释为细胞会学习并进化。这个病毒，万一连人的意识都习得，就有可能诞生出新型人类......”

或许是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尹奎男一脚踹向一旁的僵尸。僵尸失去平衡很快龇牙咧嘴地趴在地上，却也没做出攻击的动作，晃悠着站起来向教学楼后方走。

“这样我就等同于......置身天堂啊。”

随手从某个被感染的体育生身上扒下较为干净整洁的外套穿上，尹奎男只觉浑身血液沸腾，“喂李青山！老子要杀了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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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拍机很快启动向教学楼飞去。

“保健室里是空的。”

“俊英，去其他地方看看。”

“等一下！”张宇进视线扫过一帧帧画面有些惊愕，“那是不是箭？”

果不其然，楼道内不少僵尸的身上多多少少都插着一支或几支训练用令箭。

“我姐......我姐她今天去参加比赛了啊......”望着此时空无一人的走廊，张宇进神色中不乏担忧。

随后，几人终于透过空拍机在音乐教室看见拿着椅子作防御式动作的李青山。

“青山还活着！”李秀赫下意识揽住南温召的肩，却在触及南拉的视线后自觉地松开手。为了掩饰尴尬，他很快搭上大修的肩开起玩笑。大家的注意力也随之转移。

“你是不是说电池可能没电？”智敏忽然抬头。

“对，因为未能充饱，现在电力剩下不多了。”

“既然确定了青山的位置，去其他地方看看吧。我们不是要查看外面的情况和求救吗？”

“那就出发咯。”得到同学们一致同意的俊英很快操作拉杆将空拍机向校门外飞去。

——最终的结果还是令他们失望了。所到之处车弃人逃，荒凉之景全然没了曾经繁盛向荣的模样。

“等一下！”智敏的声音忽然响起。

“怎么了？”俊英不明就里，但还是按照女生的指示将空拍机驶向十字路口相撞的车辆上方。

其中货车驾驶室内隐约可见已经变异的中年夫妇。空拍机机翼的震动很快将附近的丧尸们吸引过来。

电池电量耗尽，空拍机如断翅的蝶无力地从空中坠落，很快被变异者们撕碎。不舍地叹了口气，俊英颓然地摘下追踪眼镜，却发现面前的女生早已泣不成声。

“这辆......这辆货车是我爸的车啊......”

一时间，播音室再度沉寂，独留女生绝望的哭悲。

这是一场跨越了时间，不知终点在何处的战争。 为了人类的自私与狭隘，我们还要付出多少残暴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