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nge10.

part two.布雷斯·扎比尼

——

为什么呢？

她选择了迪戈里，还要和西奥多纠缠不清。

我默默望着她和西奥多离开的背影，心里不断闪过如此令人恶寒的想法，就好像我不为人知的贬低和恶意揣测可以污染那位天使半分

只是为了让自己好受一点罢了

做什么信徒，听什么道途

我锤空了脑袋试图修正凌乱的思绪，忆起轻声道别过的愚蠢的黄昏，拂过酗酒的玫瑰听它恳求我留下。

寒风刮了又歇，送了落叶，纯血至上的高等人舞会依旧热闹，可我只能是我。

“布雷斯…”

那声声轻唤将我的思绪带回，我看向身边打扮精致的少女，她正仰着头乖巧看我

但她又遥遥瞥了眼不远处那两人离开的身影，眼里闪过疑似失落和不甘的情绪

我权当没看见。

我知道，她看出了我对那位天使的不轨念想

因为她喜欢我，所以总能察觉到我对那个女孩异样的注视和相处态度，只因为她在意我。

“怎么了？”我听见自己包含担忧的语气，不由得感到几分自我唾弃。虚假。

我一点都不关心她的情绪

只是看在母亲那几分薄面上答应好好照顾她罢了

也为了两家的友好往来。

不出意外的话，在不久的将来，达芙妮·格林格拉斯会成为布雷斯·扎比尼的未婚妻

即使我对她没有半点感情。

“既然喜欢，为什么假装不在意？”只是出乎我意料的，向来会审时势的她此刻失态地红了眼，“你去找她说清楚。”

看到那些眼泪，对这些宴会、在她面前的伪装，让我的不耐烦达到极点，又或许只是不甘心终于找到了宣泄口

她什么都不懂

我肖想了不该想的人啊。

但我懒得解释，只是顺了她的意，第一次冷下脸转身，循着那个女孩离开的方向走去

身后传来达芙妮隐忍的哭声，我脑海里回想起的却是列车上抱着女孩，感受到她炙热的体温和眼泪，仿佛能把我灼伤。所以她哭，我心如止水;她哭，我心如刀绞

然而我看到相拥在一起的两人，嘲讽地勾勾唇角

可笑又可悲的因果报应

我有什么资格吃醋嫉妒呢？

在两人分开之际，我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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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二年级就为她准备好的礼服早被丢在夜晚的一角，不成调的乐曲断断续续在房间里潜伏又漂浮，我把头靠在窗户上，冰冷的边框磕击一下脸庞，突兀地，第一次清晰感知到世界的棱角

我慢半拍地抚摸伤痛生长的地方

一如重复之前的每一次。

疼痛发生的那几秒里我什么也没思考，空白地接受，然后毫无作为地投降。等待痛感蔓延，直到某一个点的承受力崩塌才垂下眼睛，轻轻按压淤青，以不容拒绝的态度将痛感拉回阈限之内，任其在方寸间糜烂。

于是新的疼痛在这片富饶的土地上，像种子一样发芽、茁壮，雪季一过就枯萎进碎如尘，融入我的骨与肉，附着我的每次呼吸

我背着它们行走，沉如沼泽。

亲爱的天使，我会倒在下一个冬天。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