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离篇：多情演绎戏中客

　　【第三卷：别离】第十三章：多情演绎戏中客

　　听完裴宴之的故事，彭老爷子笑道：“这里面竟然还有这样一则故事，倒是从来没有听说过。”

　　“特殊的年代，无名者何其多……”莫海棠随口一回，看着台上“李香君”不多言语。

　　一如吉安，又如白湛梅，亦或因此牺牲的九门伙计。

　　台上，解雨臣是多情演绎了戏中客，条条悲欢低唱过，催人泪；台下，莫海棠耳边却萦绕着那一声声的“官人”，眼里对搭戏的侯方域生出一丝嫉妒和不爽，还有些许羡慕，本想借着讲故事去分心却还是忽略不了，偏偏此刻台上侯方域又唱到：“只是今宵一别，不知何年重逢？”

　　一句话勾起离别愁，年关渐进了啊……

　　别离苦，无处说，咽泪装欢。

　　莫海棠定定地看着台上之戏场场过，却再没什么心思听其中内容，直至散场，欧阳拍了他一下才回过神来。

　　“小二爷……”

　　“嗯？啊，怎么了？”

　　“散场了。”欧阳眼神瞟向姓彭那一桌。

　　“哦。”莫海棠笑着起身，与他们别过，差欧阳送他们出去，便往后台去了。

　　“你再晚点，我的妆就已经卸完了。”莫海棠前脚才踏入门内，解雨臣的声音就传进了他的耳朵。

　　解雨臣穿着彩衣水裤坐在梳头桌前，头面已经拆了，大头也卸了，正在卸脸上的脂粉。

　　莫海棠抬头看了他一下，转身往外走：“我去给你打水。”

　　“有水。”解雨臣从镜子里看着不在状态的莫海棠回道，声音里透着些许无奈。

　　莫海棠又回转身朝解雨臣走过去：“要帮忙吗？”

　　“不用。”

　　“哦。”莫海棠随意的在一个凳子上坐下，看着解雨臣卸妆，但眼神没有定焦，呆坐不动。

　　卸完了妆，解雨臣走到莫海棠面前，看着他两眼无神发呆的样子，心里有种莫名的不安，他敢肯定在莫海棠身上一定有事发生，而且他有种预感，他们两个现如今还算安稳的关系可能要发生改变了。

　　可他问不出来，也做不了什么，只能干着急。

　　都说解家小九爷运筹帷幄，洞人心神，青出于蓝，可他偏偏拿莫海棠没办法。

　　莫海棠若有心要瞒他，任解雨臣软硬兼施，明察暗访，都得不到结果。

　　我该拿你怎么办？

　　解雨臣定了定心神，抬起手在莫海棠眼前晃了晃，喊道：“喂，海棠，海棠。”

　　莫海棠回过神，有些懵圈地望着解雨臣，见此，解雨臣摇了摇头，轻声道：“心不在焉的，想什么呢？”

　　“没什么。”莫海棠随口回道。

　　解雨臣没接话，直直地盯着莫海棠看，莫海棠对上他的眼神，一脸茫然。

　　互视良久，莫海棠率先开口：“干嘛一直这样盯着我不说话？”

　　“没事你还不出去？”

　　“等你啊，你还没好吗？”

　　“你出去我就能好了。”

　　“啊？”

　　“我要换衣服。”解雨臣盯着莫海棠一字一句地说道，眼神里还带着先前的怒气。

　　逃，保命要紧，莫海棠赶紧蹿向门外，并喊道：“外面等你。”

　　小院里，换好了衣服的解雨臣走到莫海棠身侧，拍了一下他的肩，说：“走。”

　　“我们去哪？”莫海棠和他并肩走着。

　　“不是你在等我吗？”

　　“昂，你今天有空？”

　　“一点点。”

　　“一点点是多久？”

　　“一顿饭。”

　　“所以，你饿了？”

　　解雨臣抬起手腕的表，表面朝向莫海棠，用另一只手的食指轻轻敲着镜面，说道：“晚餐时间。”

　　“是吗？”莫海棠抓住他的手腕，把脸凑过去看了看时间，然后抬头问他道，“你想去吃什么？”

　　“随便。”解雨臣淡淡地回道。

　　感觉好敷衍，莫海棠看着天空飘落的雪花，提议道：“这个天气吃火锅很不错哦。”

　　“随便。”解雨臣还是这一句。

　　万恶的随便，莫海棠内心无语：“那我们是吃清汤的？牛肉的？亦或是……鸳鸯锅？”

　　“随便。”解雨臣依旧是这一句，连语气都不变。

　　莫海棠心里跑过一万头羊驼，要换个人这么说，自己一定揍他：“呃……我们去哪家吃？”

　　解雨臣沉吟了一下，最后还是吐出两个字：“随便。”

　　莫海棠抑制住内心抓狂想骂他的冲动，怒道：“要不我以后跟你改个名字叫‘随便’好了？”

　　这次，解雨臣停下脚步，看着莫海棠认真地说道：“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