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事情已经趋于圆满,谁知那傅母得寸进尺,听了萧夫人的话仿佛得了靠山一般,哭嚎着诉说自家女公子的不幸和委屈。一会说正旦过后程家二房去白鹿山只留下女公子一人无人照料,一会又说女公子性子柔和不像她程少商身后有兄长撑着,只能由她们这些忠仆掐尖要强才能护住一二……
桑氏直起身,拍案怒斥:“你这老妪,究竟在胡言乱语什么?!谁受了欺负?程家兄弟几十年来亲如一体,你说这话是要挑拨我程家么?是谁教你的,是葛家吗?我倒要找娣妇好好问问她究竟是怎么教导仆人的!来人,旧宅请仲夫人过来!”
傅母停了哭声,明白自己说错了话,她可以说自己女公子老实,却万万不应该攀扯到其他主子,如今还要请仲夫人过来。仲夫人如今不管事,一心想着造娃,若是被她知道自己在程家惹了这般祸事怕是……怕是她就不能留了。
萧夫人眉头一跳,知道这老妪定然不能再留,这般搅家恶仆留在程家非要弄得鸡犬不宁。自她掌家以来,为表公平,她天天带着程姎在身边走动,教她治家御下,哪有没有眼色的仆人敢欺负姎姎,分明就是在老妪在挑拨离间。
程颂见那傅母腆着老脸振振有词,怒火中烧。
程颂你这恶妪妄议主家是非!来人将她……
萧元漪好了,此事就到此为止。
程少商以为那傅母这番言论一出必定要遭受责罚,谁知等来了高高拿起轻轻放下,果然在她阿母心里她程少商刁蛮霸道永远比不上堂姊婉柔可爱。
明明早就没有了期待,为何心中还隐隐作痛?少商自嘲的摸了摸心口,神色愈加冷漠。
程少商(嫋嫋)阿母,你觉得老媪的话对么?
没完没了了是不是?!
萧夫人心里烦闷,只想赶紧结束眼下的混乱。
程少商(嫋嫋)对就是对,错就是错。
如果她是对的,那我和兄长们便落了欺负堂姊的名声,如果是错的,请阿母立刻发落了这老媪以正视听!
萧元漪闭嘴,你竟然敢忤逆!
程颂阿母!
程少宫母亲,嫋嫋难道不是您的亲生女儿么,方才老妪那样挑拨离间的话您都不惩罚,为何要这样责骂嫋嫋?
程少宫一直觉得阿母执法颇有章法,向来讲究公平,此事对错分明,为何偏要让幺妹承担后果,他眼中满是失望颤声问道。
萧夫人自觉失言,甩袖扭头,坐回案前。
少商心中仿佛破了一个大洞,夹杂着雨雪的寒风不停的往里头灌,冰冷难受得她心颤。
大年初一,她听从长辈要求在书房习字时,阿母派了一队腰悬刀剑的武婢不由分说把她拘了来,连阿姊专门派来保护她的水华水芸武婢都不许带,并且一上来就气势汹汹的一通责问。
这样三堂会审的架势寻常女娘早吓坏了,若非她从小有阿姊带着护着,见过阿姊如何杀仆立威,如今怕是要被这几个恶仆欺负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