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那么多HE,现实中大多数都是BE”
“我等你到三十五岁,可我永远到不了三十五岁,所以我会一直等你 ”
——《我等你到三十五岁》
不图江山富贵,只图和他生死不容。
韩郎感觉到绝望,强压着胸口翻腾的气血,忍了许久,还是没忍住一时痴惘,轻声问了句:“我就真的只是一厢情愿,从头到尾,就真的只是我一厢情愿?”
“你想问我到底有没有真心,哪怕是一点点?”
韩郎抬起了头。
“背着血海深仇来被你凌辱,已经很贱。被凌辱了还痴心一片,那不是天下至贱。韩太傅,你这个问题好不天真。”
华容的这声回答已经失去气力,轻飘飘的,但却恶毒至极。
韩郎张开了嘴,那口心血到底没能忍住,赤淋淋一股,系数喷上了华容衣衫。
华容轻声:“记得死后替我换袍子,我要干干净净去死,从此和太傅再无干系。”
说完这句他静默,很心定,在等韩浪的第二口血。
可是韩郎没吐,这世上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
于是他只好叹气:“那就这样吧王爷。我祝王爷万寿无疆,拥万里江山,享无边孤单。”
韩郎已经无语,只得将手蒙面,十指微张,捧着一脸绝望。
拥万里江山,享无边孤单。
而他的真心,原来从来都是天上云雨,不可求求不得。
这原来就是命运不在自己掌握的滋味。
“人生从来便是苦海,当受则受吧韩大爷。”一旁华容跟了句。
当受则受吧韩大爷。
光线昏暗的大殿里回荡着这句,华容带笑,致死也不悲戚,可那声音,却是最终低了去。
此生此时,再也不会想起。
——《一受封疆》
楚稼君不哭了,他的泪痕干了,神色平静下来,那双眼睛带着微微的泪红,在河水清冽的冰光下,含笑看着纪勇涛 。
楚稼君:“把钱存起来,一点一点存起来,给你买车子,买大房子。”
他的眼神很安静、很安静,仿佛已经透过纪勇涛,看见了别的什么。
楚稼君轻声说:“然后,勇哥啊,我就走了。”
楚稼君:“然后,你就有个新家了。”
飞鸟将近,从四面八方涌来。
枪口带着微微的颤抖,对准了这个人的眉心。纪勇涛的手指却始终扣不下扳机,因为那双眼睛,平静而清澈的看着自己。
纪勇涛:“…小楚,你不要看我,你看天上。”
楚稼君的眼神颤动几下,突然扑向他—但却不是困兽之斗,他只是抱紧了纪勇涛,用整个身子抱紧纪勇涛,抱得很紧很紧,就像个害怕打针的孩子,死死缠着父母的怀抱,不敢松开。
楚稼君:“我害怕……我真的很…”
纪勇涛:“好,我们不死,我们一起活,真的,我不杀你了,我把枪放下了,你看……”
楚稼君颤抖着抱得更紧:“嗯。”
纪勇涛:“不怕了,不怕了,啊,我们不怕了…”
楚稼君:“勇哥,我不想死。”
纪勇涛:“你不会死的。”
楚稼君:“勇哥,我想和你一起过,想和你回家。”
纪勇涛:“我们待会就回家,甩掉他们,收拾东西,跑的远远的。”
楚稼君:“勇哥,我忘带钥匙了。”
纪勇涛:“没事的,你不用带。”
纪勇涛:“小楚,我给你留着门,家里门一直开着,你想什么时候回来都可以。”
怀里的身躯,在此刻微微放松,松了口气。他将头深埋在他的怀抱里—这么小的,可怜的庇护所,仿佛这样就可以不受任何的伤害。
纪勇涛的手轻轻抚过那些碎乱的黑发。
手的轻抚过后,他的手握住枪,扣动了扳机。
因为被紧紧抱在怀里,这局身体只是抽动了一下,就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继续沉睡在怀抱里。纪勇涛跪在地上,让他的身体缓缓躺在自己膝头,舀了一捧河水,替他洗掉脸上泼溅的血点。
然后他把他安放在如同白雪的芦苇羽里,他在他身边躺下,将枪口对准自己的眉心,扣动了扳机。
枪里没有第二颗子弹。
他做起身,茫然地看着前方。然后他冲进河水里,却发现河水很浅,只能没到小腿。
纪勇涛在河水里茫然失措,他看着天空,天上没有飞鸟了,有新的阳光,有白雪般的芦苇羽,有很多粉色迷蒙般的初霞。
人们循着声音赶到时,纪勇涛正在河水里嘶吼。他在河里,抱着那具满是血污和芦苇羽的尸体,嘶声力竭的嘶吼着。楚稼君已经死了,他的尸体被重新摆回地上,被人潮包围,有验明正身的法医,也有突破重围的记者,无数闪光灯和维持秩序的警卫怒吼交织在一起,却根本无法阻止。
尸体被照相机淹没。
再拍完尸体后,镜头全部都对准了河里的纪勇涛。他们认为纪勇涛是在河里和恶徒搏斗,最后将之击毙的,查验痕迹的技术员否认这一点,开枪地点是河岸。
于是,人们又猜测,也许是开枪后那人仍然没死,挣扎进了河水,纪勇涛追进了河里…要不然,无法解释为什么被发现时是这样的状态,英雄抱着恶徒站在白雪河水里嚎叫,没人知道……
每一条人间的河水,会汹涌成怎样的新生命,怎样的美丽新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