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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熄,怜人受损

顾往生:清欢

混浊的乌云透出的的阳光费力的照射在了身上,明晃晃的阳光晃动着我的眼脸,随着阴翳的事物缓缓下沉所有的一切东西才慢慢露出轮廓时,我才慢慢撑开眼,然后意识到我在外面坐了一夜。

  我看了看天空,估摸着还没到早饭的时候,现在所有人都还没有起来,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儿动静。

  我想推门去看看漓姐姐,然而却又犹豫了,昨天折腾了一下午,我进去会打扰她的吧。

  我站在门口,透过窗户看着她那熟睡的身影,有些踏实和满足,然而这种情感过去之后,到来的确是无尽的悲痛与恐慌。

  为什么结局是“嗟余只影系人间,如何同生不同死?”

  一想到那些即将发生的事,一股悲观的感情在我心中缓缓酝酿,同时因为冷风吹了一夜,我的头疼的几乎快要炸裂,让我更加难受。

  “同死焉能两相见,一双白骨荒山里。”

  我试着发出声音,但是发出的声音如同杂音一般沙哑又难听。

  看着四周静谧的一切,那“美好”的清晨,那朱红色的房檐,那晶莹剔透的露珠。

  我更加泛恶心,心脏也伴随着微微作痛,因为都会消逝啊,现在的一切都是短暂的,晶莹的露珠会消散在初生的太阳,朱红的房檐会被时光磨灭,四周静谧的一切永远无法长久。

  空虚、落寞、伤感种种奇怪的情绪开始在我的身体中跳跃,这些情感仿佛要化为实质的一般将我身体撕裂开来,同时我感觉到一股烈火从我的血液中开始燃烧。

  讨厌,一切都真的好讨厌,我厌恶我现在的这个样子,早晨是谁说的是充满生机?

  早晨明明是灰色的,没有一点生机的,每天清晨起来都会感到无力,感到悲观,感到厌世。

  为什么所有美好的东西终究不能长存?

  我靠在石质的台阶上几乎是要哭出来了,如果,如果能让这些东西长存。哪怕是死我都是心甘情愿……

  突然间,我意思到了自己状态有些不对劲。我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果然是有些感冒了。

  “不行,不能让漓姐姐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她会担心我的。”

  我费力的摇了摇头,强忍住想呕吐的冲动,步履蹒跚的踏过走廊,狼狈的逃回了自己的病房里。

  一躺下那充满酒精味的病床,我感觉更加恶心了。全身开始不停的打着寒颤,冷汗疯狂的从额头冒出来,但不知为何虽然很累很难受,但头脑异常清醒,怎么样都无法睡着。

  我费力的翻了一个身,开始胡思乱想了起来。

  精神与现实之间我仿佛感觉自己变成了一颗秋天的树,万物凋零,树叶飘落,生命逐渐的消散,感觉不到日出或日落,感觉不到霜冻或狂风,只感觉黑暗在一步一步的将我拉入泥潭,但是令我奇怪的是,我并未感受到死亡的气息,而是在等待下一个新生的初春。

  睡了一觉,再次醒来,感觉已经好很多了,我打开窗户看了一眼外面,微风不燥,阳光灿烂。

  我翻下床走到洗漱台用手捧起水,打在脸上,冰冷的水瞬间透如心底神经也被振动了起来。

  总感觉会发生什么好事?

  这种漫无边际的想法突然从头脑里冒了出来。

  换了身衣裳,我像往常一样迈着轻松的步伐,装着轻松的样子,向漓姐姐哪儿走去。

  到了门口我用力的调整自己的呼吸,希望能够使自己看起来和平时差不多。

  我一推门,就发现漓姐姐正坐在床上眯着眼看着外面那蔚蓝的天空,手里拿着一条我从未见过的蓝色围巾。

  我隔着玻璃门,向她的方向缓缓走去,她看见了我,下意识的想要躺下但刚躺下又重新坐了起来,她侧过身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看着我。

  “起来啦?”

  “嗯。我想试着起来试试看,但是很快却感觉到累了。”

  她一边说着话,一边将那蓝色的围巾防到了床头的柜子上。但是她确实是有一些累了,手上一松,围巾掉落在柜子前的地板上,我走了过去,尽量让脚步轻松自然些,弯下腰将那蓝色的围巾捡起,蹲下的时候,我嗅到了她身上那淡雅的香气,同时也能感觉到她那生命力消散的气息。

  我端了一张凳子,坐在她的床边,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这是?”突然我指了指那条蓝色的围巾“拿这条围巾出来干嘛啊?”

  她顺着我指的方向,看向了那条围巾。

  “我织的哦,不过还没织完,你先看看合不合适。我觉得蓝色一定最适合小爱。”

  这时候我才发现,在她床的另一边,摆放着针线和各种颜色的毛线球。

  “是吗?”我开口道。

  可是漓姐姐,你可知道。那天空一般的蔚蓝和大海的深蓝,可不适合我这种人。

  你见我有些走神,也没继续说话,继续躺在床上侧身望着外面的天空。

  过了好一会,我突然开口“想出去走走吗?”

  “嗯。”你点了点头,我起身去房间的一个角落处,拉开了衣柜,寻找合适的外套。

  可是突然“碰”的一声惊醒了整个房间,我丢下刚找好的衣服,回头寻找着你的身影。

  发现你正跌倒在地上,你看着我的眼睛强行挤出来一个虚弱的微笑,只是那微笑在我的眼中却是那么的刺眼“没事的。”你摇了摇头,然后靠着床沿坐了起来说“出去转转吧,今天外面的天气还挺好的。”

  “要不然不去了吧,还是在屋里多休息一下好一些。”我大步跨过来将你扶到了床上,盖上被子。

  看着你那虚弱的样子,我有些难受,我伸出手想要抚摸你那苍白的脸,你侧过身。

  “不要,讨厌啦……”

  她装作有些厌烦的样子,想要躲开我,突然间她又笑了起来,仿佛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用消瘦的手拢了拢有些散乱的头发,然后靠在我的身旁。

  “还记得吗?以前……”你刚开口,我就打断了你的话,不想让你说下去。

  你见我不想谈论那些事,也没在继续开口,安静的靠在我的肩上,和我一起欣赏着外面那蔚蓝的天空,甜蜜又温馨。

  但是我清楚的明白。

  窗外的这片天空虽然梦幻又美丽但是不会成为永恒。就在不久后,太阳彻底升起后,将改变这片天空的颜色。夜幕降临时,也会改变这片天空的气息。就连我们一起注视时,它也在不停的变化。

  清晨的伤痛让我的头脑越来越清晰。

  为什么我们所看见的美好事物不能永存呢?为什么所有美好的东西都会湮灭在时间的轨迹中不留一丝痕迹。

  那么神明创造这些美丽又易逝东西是干嘛呢?仅是为是让人徒增伤感吗?

  我越来越模糊了,神明这东西是真的存在的,可是神明这些恶趣味却让我愈发的感到恶心。

  我又一次想哭了,如果,如果能让这些东西成为永恒,哪怕是付出灵魂我也心甘情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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