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双眼幽深,一身黑衣几乎要融在黑暗当中,似是在压制着什么,看起来危险极了。
宜修看见他这副模样处变不惊,她还未起起床,半坐于床榻,脖颈间的红印子足够让人浮想联翩。
“都滚下去。”低沉阴冷的声线从男人薄唇中吐出,狭长的眼底尽是阴郁。
剪秋和其余几个侍女一动不动,除了剪秋,她们都是玄烨送过来的,只听宜修的。
胤禛的脸色阴沉的难看,浑身上下散发着浓浓的戾气。
宜修唇角半勾着,带着三分的讽刺,漫不经心的敛眸。
“都下去吧。”
听到她的话,剪秋这才带着其余人出去了。
胤禛大步的跨了过去,拽住她的胳膊,眼神凌厉的刺向她:“真是好本事,让他对你如此用心,怕你在雍亲王府委屈了,吃穿用度尽是往最好的送。”
“为你更是纡尊降贵,来这雍亲王府私下苟且,奸夫淫妇。”
说完就把她狠狠地一推,宜修倒在床上,听着他说的奸夫淫妇立刻就反驳了回去。
目光幽幽转寒,嘴角讥诮的弯起:“奸夫淫妇,不知是形容我还是笑容你自己,毕竟有我们大名鼎鼎的雍亲王在前,谁人又能与你相比。”
“真是疯子,你从前从不会这样的,如今是被什么妖魔鬼怪上身了吗?”
胤禛看着这样口齿伶俐的她,再一次想到从前的她,如今早已判若两人了。
他们之间一定非要如此吗?
“宜修,变会从前的样子吧,你从前是什么样,你还记得吗?我们非要这样敌对吗?”
他的话软上了几分,只要她跟皇阿玛断了,他可以既往不咎,当这件事从未发生过。
“你是说我从前的贤惠吗?那你可知道那正是我最痛苦,最难过之处,你从来都不了解我,你凭什么提我以前是什么样子?”
“我有千百样,你不过是见过我两三面,便自以为了解,这不是太可笑了。”
“爱新觉罗胤禛,我要你像我当初一样痛彻心扉,如今不过是一点小的耻辱,怎么你就受不住了。”
“那当初我呢?我被后院里的奴才,格格被所有人耻笑痴心妄想,一介庶女竟然想做嫡福晋,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撒泡尿瞧瞧自己的。”
她走下床,笑容悲凉:“那时你可有想过我的处境?”
没等胤禛答话,她就加重了语气,神情有些激动:“你没有,你和我的好姐姐恩恩爱爱,缠缠绵绵,根本就顾不上怀了身孕的我,在你心里,她是你唯一的妻子,善良圣洁的白月光。”
“可在我心里,她是害我受众人耻笑,做了婊子还要立贞节牌坊的贱妇,是害死我孩子的罪魁祸首,而你是她的帮凶。”
宜修眼神发狠,浑身带着森冷无情的肃杀之气。
面对着她的眼神,胤禛胆怯了,他以为宜修是可以好好照顾自己的,万万没有想到她会落到这番境地。
再加上她当时有些小脾气,他本来想去看看的,但是柔则劝住了他。
他一心扑倒前朝上,这才不知道,那柔则呢?
还有孩子,柔则也曾向他暗示宜修懂医理,所以他这才放心的把太医全都叫了过来。
柔则,胤禛捏了捏手指,心里千头万绪,抿着唇没说话,整个人气势都低了下去,就算他对不住她,那她也不能这么对他啊。
“那你也不该和皇阿玛纠缠不清,回头吧,我尽力弥补你好不好?”
“回头,爱新觉罗胤禛,你以为你是谁?别忘了,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他喜欢,我没办法拒绝,我也不想拒绝。”
“人生得意须尽欢,我不想再看见你了。”
“剪秋,送雍亲王出去。”
最后一句,她态度很是决绝,这辈子他怕是永远都忘不了她了,忘不了才好,凭什么所有的一切只有她在心心念念呢。